要不是她真的疼过,还以为这是假的。
没过多久,亓官芜带了两个盒子回来。
一个是食盒,另外一个是……药盒。
亓官芜把食盒放在小案上。
掏出药膏,撩开蜀锦裙子,给姽婳的伤疤上药。
但他还是一言不发,就好像姽婳只是一个桌子腿,他在给桌子腿擦灰。
擦完膏药他去洗了手,然后回来揭开食盒,给姽婳喂她喜欢吃的桂花糕。
糕点抵在她的唇上,温度刚好,姽婳轻轻咬了一口,还是她喜欢的味道,和昨天的一样。
对她来说,这就是今天之内发生的事情,可对亓官芜,这已经是七年后,物是人非,他失望多少次,又对她纵容多少次。
姽婳拉住亓官芜的胳膊,对准她咬过的那个清晰入骨的疤,狠狠咬下去,亓官芜任由她动作。
半晌,他问道,嗓音喑哑:“脚腕还疼吗?”
迟来了七年的问候。
姽婳松开唇,欣喜地看向他。
下一秒,亓官芜从床底抽出捆妖索,声音冷到极点,“姽婳,我等你很久了。”
姽婳瞬间不懂了,为什么已经发现是她,她回来了啊。亓官芜怎么还要越发过分地锁住她?
好玩是吗?她不理解疯批,真的不理解。
亓官芜这七年的各类奇闻异妖录没少看,捆妖索被他下了层层叠叠的禁书,还没用在姽婳身上,只是拿进了点,她就已经感到不舒服。
亓官芜:“我知道你爱漂亮,不喜欢绳子的话,还有别的。”
不换她就是傻子,她宁愿戴一身的金链也不想被捆妖索绑。
姽婳:“换换换,或者不用了,我看我身上这身就挺好。”
亓官芜沉默着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一条捆仙锁在他的手指间迅速翻飞成一对脚环、一对手环、一对耳环、一条项链、还有一支花型珠簪。
姽婳人都傻了,她的视线在亓官芜的脸上和手上来回流连。他真的长大了,现在发疯都不是过去那样阴恻恻的,而是非常自然,自然地像个正常人。
这就已经很不正常了好吗!
“知道我见你第一面时想什么吗?”亓官芜一边说,一边给姽婳身上戴捆妖索,先是从脚踝开始。
“不用了吧。”姽婳试图抽出自己的脚,没抽动,紧紧被亓官芜攥在手心。
亓官芜仿若未闻这些小动作,继续说:“我在想,这么漂亮的姑娘家,适合红色怎么穿了一身白衣,也不该来冷宫,所以……”
亓官芜抬眼看姽婳,因这几分怀念,眼里多了些许温和,可他手下的动作却不停。
温柔地做着残忍的事情。
“所以,你就把这些都做成了红色?”姽婳活动活动手腕,真的很想一巴掌把亓官芜打清醒。
亓官芜看她,非常不解:“不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她本来就白,赤红的首饰衬得她格外漂亮,还多了那么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如果这些只是普通首饰,她当然乐意接受。
不对,姽婳反应过来,亓官芜原本可以骗她接受,所以为什么不?
亓官芜不是那种因为她被困暂时没有反抗之力,就狂妄嚣张之人。
所以他现在是……
姽婳忍不住后缩了缩,脊背紧紧贴近拔步床,一片冰凉。
他疯得厉害。
亓官芜把姽婳的动作尽收眼底,却不动作,反而温柔问她:“饿了吧?”
她刚刚还没反应过来,现在品出来点味儿了。
这个语气是楼晏对碧裳的,亓官芜在做什么啊。
看来这七年时不时窜出来的数据模拟人,把亓官芜害得不清。
“你正常一点,我害怕。”姽婳扯了扯亓官芜的袖子,“你别这样,那不是我,你知道的。”
亓官芜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她,阴恻恻地吐出一句话,“害怕不是应该来我怀里吗?”
救命,姽婳觉得她就是被毒蛇盯上的猎物。
可是,系统搞得这个缺德事让她对亓官芜生不起气,要是她被这种事情折磨七年多,她也疯。
姽婳扑进亓官芜怀里,抱着他,臂膀比之前宽厚,“你别这样,我害怕。”
亓官芜低声笑,喉结一颤一颤:“好,我不吓你。”
“这些能摘了吗?”姽婳晃了晃胳膊上的金链,退而求其次。如果直白告诉亓官芜她想出去,亓官芜肯定不愿意,说不定还会觉得她是想去见楼晏。
所以……
姽婳:“这些东西重,我带着痛。”
“我以我的血练了禁术,放在了这里。”亓官芜轻轻点了点姽婳手腕上的捆妖索,“你就算跑去天边,我也有能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