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雨菀暗暗点头,跟她预料的情况差不多。
“我瞧着刚刚那个印刻就不错,劳掌柜帮我看看价吧,合适的话我就买下了。”
掌柜的一听有生意,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客观哪的话,老朽也不看了,念在您是我这三个月来头一宗生意,给您算五两银子得了,给个成本价,别让我赔了本就成。”
五两银子真是不贵,这样的成色这样的籽料,隔在来年,少说涨十倍不止。
南边是发现了矿脉,大量采挖之下今年的刻印行业委实低迷,可是到了明年,就会发现那个矿脉只是个浅表矿脉,面积大,但是浅得很,再加上京城里开始流行刻印赠送亲朋好友,那价格一下子就翻起跟头来。
邢雨菀付了五两银子,掌柜的找了个漂亮的小盒子把印章包好递给她:“客观面生,是来怀庆府公干的哪家公子吧?怀庆府可是山水甲天下的,可要多留几日。”
邢雨菀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点着头没吭声,倒是想起他说点盘不出去的事情,心思一动,问道:“掌柜的,你这个店想多少银子盘出去?”
掌柜的也吓了一跳,捋着洁白的山羊胡,一抖一抖的:“公子莫不是要盘店?”
得到邢雨菀肯定的答复后,掌柜的高兴的简直像是遇到大赦出狱的死刑犯一样,就差跪下叫一生再生父母了。一辈子的身家都赔在了这里,他没老婆没儿子的,还指望多赚些银子养老呢,谁想到彻底栽了。
“公子想多少钱盘?”掌柜的连忙去给邢雨菀沏了杯茶,恭敬的放在她面前:“不若连这一屋子籽料一起盘了吧?还省的您到处跑着进货!”
“先不忙说这个,你先说吧,光店铺多少钱?”邢雨菀拿起茶碗饮了一口就放下了。她的口细,家里的毛尖尚入不得口,掌柜的泡的压根就是茶沫子。
掌柜的在心里琢磨着价格,要多了又怕把好容易来一个的下家给撵走,要少了又觉得自己亏得慌。如此在心下计较了一番,咬咬牙说道:“公子,我这铺子位置背,也不敢多要,一百两银子便罢,咱们可以立刻去官府过文书!”
邢雨菀点点头,又问道:“那若是加上这里全部的籽料呢,又是什么价?”
“这可得好好算算。”他压的货多,时常不清点有些确实记不起来了,他说:“这么的,公子你下午南市关门之前再来一趟,容老朽整理记档一下可否?”他说话的态度小心翼翼的,可真是怕买主就此再也不来了。
现在是午时刚过,南市申时末闭市,约莫还有两个时辰。邢雨菀估算了一下邓大力和山柰回府的时间,说道:“申时正我再来一趟吧,出门在外还带了家妹,太晚回去着实不便,若届时展柜的还没清点完的话,我就再去问问别家吧。”
“能完,能完!”掌柜的忙说:“客观申时正也一定得来啊!”
邢雨菀点点头出门,回头看了一下牌匾,墨香轩,听起来倒像是个卖文房四宝的。
她有转了转这条街的其他店铺,遇到有点眉目的也进去问两句,要么是店铺大小不合适,要么是位置太偏,总之都不太合适。
正寻思间,突然听到巷子那头有一阵喧闹声传来。
莫不是嘉哥儿抓住了贼人闹将开了?邢雨菀忙加快了几步往前跑去。
年下做工的纷纷回了家开始置办年货,逛南市的人着实比平时多了好几倍,不出一会功夫为了个水泄不通的圈子。
邢雨菀不比男子身量高,站在后头看不太清里面是什么情况,依稀只能听到“比试”“赏金”等字眼。
还好,不是嘉哥儿。
第015章 博雅文会
“当——!”
一声锣响,周围的围观群众纷纷安静下来,一个雄浑的男声洪亮的开口:“今儿是我们博雅文会一年一度的比试日子,多谢各位乡亲父老的捧场。我也不多啰嗦了,规矩跟往年一样,赢的人可以获得赏金一千两,还能加入我们文会,要知道我们文会可是请了岑夫子来指导大家的,上一届的状元,可就是得了岑夫子的点播的!”
众人立刻议论开来,人人都想得那一千两赏金,可是这个岑夫子邢雨菀却是有耳闻的。确切的说,不止有耳闻,简直是如雷贯耳。
岑夫子是是前任郑太傅还有现任邢太傅的授业恩师。他的学生几乎在官场上都有所建树,很少有落榜的,即使有身上没有功名的,也是人家不愿去考而已。
而且,前世她在深宫中,那段时日,岑夫子受了父亲所托,借着给皇帝讲学进宫,时常捎写怀庆府的特产进宫带给她,宽慰几句。
后来两人因为彼此都对书画诗作有莫大的兴趣,反倒一拍即合,成了亦师亦友的忘年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