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我出场,会影响到你的发挥。”
“发挥什么?我刚才的态度多友好。”
孟棠瞥她一眼,眼神里带点“你说是就是吧”的似有若无的纵容。
虞笙在这时想起一件事,“下午我在秀场看到了一个很像你的背影,还怀疑自己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什么时候来巴黎的?”
“昨天晚上到的。”
对上虞笙欲言又止的表情,孟棠镇定自若地补充上一句:“跟别人一起来的,你没见过的一个人,合作关系。”
最后四个字听上去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虞笙摁下好奇心,没有多嘴问是谁,两个人交换一个眼神,心照不宣地朝洗手间走去,虞笙没上厕所,替孟棠看包的时候,站在盥洗台前对着镜子补了口红,忽然想起苏又澄,给她发了条消息:【我在时装周碰到糖糖了,要是你也在就好了。】
消息一发出去,虞笙就听见有消息提示音响起,像是从孟棠包里发出来的。
她顿了顿,两秒后别开眼,立刻和镜子里的孟棠对上了视线。
孟棠问:“怎么了?”
虞笙摇头说没什么,“给橙子发了条消息。”
她看了眼屏幕,“不知道在忙什么,没回我。”
孟棠极淡地回了声。
虞笙问:“你这次要待多久?”
“大概率比你早回去。”
“那等我回国,我们三个人抽个时间聚一聚,我也好久没见到她了,这回说什么也要让她回来一趟。”
孟棠抬了下眼,“她在外面玩得好好的,你成天催她回来做什么?”
“我怕她在外面待太久,连回家的路怎么走都不记得了。”虞笙顿了两秒,“我说的是,回到我们三个人共同的家。”
孟棠曲指捏了捏自己喉咙,淡声说:“她找的到回来的路,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到时候要真的迷路了,我就跟你一起去把她接回来。”
虞笙还没来得及揣摩她这句话的意思,眼睛先一步捕捉到她刚才的动作,注意力很快被转移走,“你也感冒了?”
“可能一下子没适应过来,昨天晚上有点着凉了。”
“吃过药了没有?”
孟棠很轻地点了下头。
虞笙放心了,孟棠不屑说谎,这种小事更不会对她说谎。
两个人没有待在一起太长时间,分手前,虞笙想起一件事,连忙叫住她,“对了,我上次让你帮忙调查的事,有结果了吗?”
“哪件?”
“替艾乐客找合适的剧院这事。”
“没有这么快。”孟棠嗓音迟疑了下,“你要是着急的话,可以去找你那位柏林恋人,我想以他的背景,效率会高很多,直接将艾乐客塞进最好的剧院也不是问题。”
虞笙摇头说不了。
他们的关系不是从利益合作开始的,他实在没有必要为了她的“事业”辗转奔波,即便这事对他而言可能只是张张嘴的事。
孟棠没说别的,“那再给我点时间。”
她脑袋偏了几度,朝出口的方向点了点,示意自己要离开了。
孟棠走后,虞笙心口莫名变得有些闷,准备去外面找个僻静的角落吹会风,却意外在一盏仿古灯下又看到了她,像在等人。
没一会,一辆车在一排梧桐树前停下,车上下来一个男人,个高腿长,反手关上了门,动作干净利落,微挑的桃花眼天生含笑一般,看着多情又深情。
他们对视后说了什么,隔得远,虞笙没听清,像是一句邀约,灯光朦朦胧胧的,模糊了人的五官,更别提看清楚脸上细微的神态反应,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能感觉到孟棠在笑,而且是那种发自内心、不参杂一点虚情假意的笑。
孟棠很少笑,天生偏冷的骨相,没有情绪时更显生人勿近的冷漠,凛冽到像西伯利亚的风吹过贫瘠的荒野,一个余光扫过来,就能刮得人遍体生寒。
这男人到底何方神圣还能逗笑孟棠?
看那张脸似乎在哪见过。
虞笙恍惚一霎,回神后发现他们已经走出了几米,背影半融在沉寂的夜里,分外和谐。
她没有追上去,转头回了会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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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十七岁开始,菲恩变得极度厌恶这种场合,若非姑姑的交代,他根本不会与宴会上的这些人有一丝一毫的交集,但他也早就习惯了给自己戴上假面,因此,这会没有显露出半分不耐烦与不屑的神情。
结束几段让他意兴阑珊又别有目的的攀谈,他一个人拿着一杯红酒去了露天休息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