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着初芒来回晃荡,正感伤秋月时,张佑安提着一盘烤串推门而入,“你俩怎么躲在里面不出来啊?”他看到李忆绵眼睛红红的,瞬间知道她又看电视看哭了,“哟,绵绵公主又哭了,哥哥喂你吃点烤串?”
“不吃。”李忆绵白了他一眼。
另一边,陈令璟问着初芒,“你能吃辣吗?”
“喜欢吃辣,但吃辣能力不高。”
“海鲜呢?”
“有点过敏。”
陈令璟将盘子上的那串烤鱼拿到旁边。
初芒对肉类都一般般,最后只吃了点茄子和土豆片。茄子又烫又辣,她只尝了一口就被辣到眼红,狂灌了几口可乐,才稍微解了点灼痛感。但又诱不住茄子入味鲜香的口感,又咬了几口,被辣的满脸通红。
真是诠释了又菜又爱吃。
鼻子上霎时出了点细汗,正用手扇着风,突然,背后一阵清凉的风佛来。
她下意识回头看,那台本来偏向别处的电风扇,这会儿正对她着她。
她侧回头,看见陈令璟懒懒地咬着里脊肉,可能刚好吃到肉筋,不太好咬,他鼓着腮帮子,脸颊有一下没一下地上下动着,肉筋声“咔嚓”“咔嚓”地在嘴里咬断,看起来还挺好玩。
待嘴里的东西消灭后,他又仰头喝了口可乐,喉尖滚滚,被润进去一大口。
像是察觉到视线,他故作不明所以的偏头回望。
两人目光交错一瞬,初芒就立马低头,装作没事人一样在盘子里拿了根烤肠。
身后的风扇孜孜不倦地转着,可心中闷闷的热意还是散不尽。
“在这干吃好无聊啊,”李忆绵百无聊赖地垂在桌子上,倏尔,她站起身,“我们去天台吧!走走走,马上夕阳快没了。”
说干就干,几人又拿了些刚烤好的烤串,拎上几瓶啤酒和可乐,顺手去厨房切了一半的西瓜,便齐刷刷往天台跑。
天台上的风景极好,站在高处能眺望半个云溪镇,云挂在头顶,似是一伸手就能拽下来。
张佑安开了一罐啤酒,泊泊的气泡霎时漫上来,“喝可乐有什么意思,”说着,便转身递给了陈令璟。
陈令璟正欲拒绝,就听张佑安未卜先知,“别想着拒绝啊,我一个人喝多无聊。”
陈令璟笑了笑,无奈地接住了。
一旁的李忆绵也来了兴趣,趁人没发现,也想偷偷地开一罐,谁料手刚碰到易拉罐,就被张佑安打掉了,“你别碰,省得发酒疯我管不住。”
“张——佑——安!”
两人正打闹着,张佑安抖机灵地指着天空,“快看!飞机——”
本来是瞎说的,谁料下一秒,一阵轰隆隆巨响从远处传来,一架飞机刚好从他们的头顶而过。
“卧槽,我他妈神了!”
四人并排坐着,吹着晚风,吃着烧烤,自在又恰意。
张佑安喝了口啤酒,突然说:“明天就要出成绩了,哎,还有点紧张。”
李忆绵吃惊:“我去?这么快就出成绩了?今天二十三号?”
“嗯,”初芒吃着西瓜,“明天二十四号。”
陈令璟回头望他们,“明早一起查成绩?”
“几点出来?”张佑安问。
初芒:“好像十点。”
“那就明早九点半,在楼下集合。”李忆绵提议。
高考摇摇晃晃竟过了这么久,转眼就要到出分这一天,这么多年的结果,都会被这一天的某个数字给定格。
一个数字,出生入死,或喜或悲。多少人为了它一路披荆斩棘、乘风破浪,又有多少人因它肝肠寸断、头破血流。
是神明下无数祭拜的香火,是夜读时无数燃燃的灯光,是白纸黑字里闪烁的泪光。
陈令璟衣摆被风吹起,懒懒地撑手向后靠,转头来问初芒:“你有想去的城市吗?”
“我比较佛系,不太想换别的城市,就留在南辞吧。”
“南辞大学?”
初芒笑,“如果可以的话。”
她反问:“你呢?”
陈令璟没立即回答,想了想,给了个很中肯的回答,“看成绩吧,能去哪去哪。”
他一直都没啥目标,甚至连职业方向都没想好。
自从高二那年物理竞赛失利后,他便自动弃权了去往人才济济的云端的这条路,与百万匹战马一同冲锋陷阵。
刚开始还坳着股劲,觉得这么长时间对物理的坚持不能就这样放弃,但后来渐渐看淡,人生嘛,不如意十有八.九,他又不是神人,不能样样都精通,而且这次的挫折折损了些他曾经的浮躁与傲气,让他变得更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