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变化权正掌握在自己手中，真是有趣。’
他这样想着，目光随着她再度拉近，她又坐回身边，殷切之意更胜。
他感受到一点满足，到底是什么却说不清。
“每日三餐以及房间的整理，食材费用和人工费我出，一天五千。既然目标都是调查我师哥的去向，所得资源要共享，能接受这些我们就合作。”江之寒十分大方，他并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因为太唾手可得了。
对于和眼前人合作这件事，他其实也不是很有所谓，虽然卷卷的等级低是真的，他并不在意。
卷卷挑眉，除了合作之外，干活还有钱拿，这简直是天上掉钱，果然是熟人好办事。打量了一眼这件房子，她想了想问道：“我可以追加一个条件吗？”
江之寒姿态慵懒，整个身体斜靠椅子，手指点点桌子略略思考，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眼前闪过那个女人的身影，下一单应该仍是在米兰高中，而这个恶灵物她从前从未察觉，等级很高，隐秘性很好，应该是需要随时蹲点，卷卷的公寓离学校太远不方便，且······
“我能在这里借住一段时间吗？”
这个蓝田小筑与米兰高中是同酬产业，蓝田小筑的业主可以无条件随时随地进入学校。
*
一百万。
卷卷缓缓数着支票上的零头，感受到了微妙的满足感。
“校长，你的学校还是不干净。”卷卷遥遥一指钟楼，直言不讳，“还是一百万，我替你解决，怎么样？”
校长却徒然变了脸色，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干净的纸张上留下几点污浊的墨迹。
果然有鬼。
那日看到的恶灵物是幻化成人类的模样，很可能是和魂魄结合生成的，那个地方死过人。
“我不管之前这里有什么龌龊，我的目的只是挣钱而已。”卷卷勾唇一笑，尽量让自己显得认钱不认人一点，“不解决这些问题，哪天学生们受到伤害，校长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里面的学生非富即贵，惹上谁都足够校方喝一壶了。
校长沉吟半晌，仿佛一下子苍老许多，他颤颤巍巍站起来，对卷卷道：“我会考虑的，晚上给你答复。”
卷卷出了校长室，向着校门口走去，期间与她擦肩而过的一对情侣忽然止住脚步。
董彦觉得奇怪，转向苗情问道：“怎么了？”
苗情回神，视线从那个背影转圜，摇头一笑：“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眼熟。”
不远处，何青向他们跑来，“你们在看什么？”
“那个女孩······”
何青看过去，入眼的身姿窈窕清丽，心底生出一点微妙的感觉，半晌笑着道：“那是新来的转校生，和陈耀一个班，运气挺好，能天天养眼了。”
苗情笑笑：“是挺好，听说江之寒也在四班，我昨天看见了，长的还真好，都吃什么长大的？”
“吃花瓣饮朝露？”董彦摸着下巴，煞有其事的说道。
三人哄堂一笑，渐渐走远了。
*
卷卷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黄昏了。
她坐在地铁站里，身边都是一身疲倦的打工人。
给一个姑娘让了座，地铁上的玻璃窗闪过她的全身，周身隐隐约约的闪过她的火灵，她微微蹙眉，微妙的感应力一闪而过，低头对上座椅下的一双浑浊眼眸。
她紧紧的盯着它，对熟悉的站点播报充耳不闻，那个恶灵物发现了自己的暴露，蹭蹭的从座椅底下爬出来。
地铁的灯管应景的闪动起来，卷卷瞥一眼灯管，它立即恢复平静。
恶灵物爬过来，形体是个响尾蛇，她蓦然想起了已经灰飞烟灭的大儿子，放出火灵稍微一试，果然又是个土属性。
所以这是大儿子的小儿子——她的孙子吗？
响尾蛇盯着她吐着杏子，耳边擦过几缕邪风，她隐隐约约听到不太熟练的人言。
【妈——妈妈——然我哥你带个华——】
妈妈让我给你带个话——
卷卷快速反应过来，妈妈？
那个红色衣服的女人——
繁杂的念头一闪而过，有什么闪的太快她抓不住，只得等着面前这个的下文，地铁的广播再度响起：“列车已到站，本站——柳树湾。”
面前的响尾蛇歪了歪脑袋，门开的一瞬间顺着人群钻了出去。
卷卷无奈，也只能跟着下了车，一路追着它到了一处楼盘。
马路上，消防车、救护车接二连三的呼啸而过，面前的大楼燃着熊熊烈火，响尾蛇立在原地，见她跟了上来，身体渐渐透明直至消失了。
空气中弥留一句：【妈妈说，离死重言。】
离死重言？
历史······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