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家有喜(58)

张公公还在担心我因此计较,我只能自认倒霉,拍拍裙子上的灰:“算了,她也是个可怜人,从小就被软禁起来当信物豢养,换谁能有好脾气?”

秦音这时候见赵方羡赶不走自己,只好开始冷漠到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理她,立马撒开蹄子到里屋外屋乱窜,专门往床榻闻,与波曲静张开鼻孔嗅闻血腥味的姿势一模一样。

我问她在闻什么,她瞪我鄙夷:“我来检查你到底是真的丫鬟还是假的丫鬟!”

我忍不住翻个白眼:“你检查床榻有什么用?”

“怎么没用了?我看看你平时睡在哪儿?是不是偷偷摸摸上我三哥的床了?”

我瞥向在她身后的赵方羡,他被冒犯和不耐烦的情绪明显已经冲上顶点。

我泄了气,心想快点满足她的好奇心,好快点送这尊大佛离开,便指向外屋的床榻回道:“这张,秦小姐。”

“好,我会不定时突袭这里检查你到底守不守规矩,别让我抓到你对我三哥不怀好意。”

她本还气呼呼的,但转身就对赵方羡笑:“三哥你也好乖啊,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赵方羡转身不理会她,她忽然闹腾起来,抓着他的袖子哭得梨花带雨:“三哥你别不理我啊!我们小时候一起在后花园玩耍,苏贵妃还过来给我们擦汗……你不记得了吗?”

“秦小姐!秦小姐你千万别再说了!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张公公忽然脸色大变,伸出双手向她颤抖。

他想上去劝,但又不太敢,就来央我:“你赶紧把殿下带回去,我让秦家人来接走她。”

秦音死活不肯走,拽着赵方羡的袖子哭喊她有很多话要跟他讲,不停重复着后花园、落水、苏贵妃这几个词,以至于语无伦次到根本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我怕她这是当场犯起癔症,但就算犯病也不至于哭得如此撕心裂肺,听得实在沉痛,便心软道:“我不送三爷回房去,既然秦小姐有重要的事要与他讲,三爷,我和张公公就避让开,你们好好聊聊。”

赵方羡目光杀向我,满是怨恨,秦音意外地冷静下来,仍旧警惕我的一言一行。

张公公得了他的默许,转身出门,我跟在后边经过秦音时,忍不住抬起头对视向这双情绪复杂的眼眸:“秦小姐就算有再多苦,也要冷静下来好好说,三爷也是落水后着了病,需要有点时间供他消化外人说的话。”

她抿紧双唇不语,双眼含着泪水分外倔强。

我见她其实也没有那么疯,能听得懂人话,便放心带上门,与张公公到门口柳树下与等待的马夫闲聊。

马夫问我为什么要绑起丝巾到脸上,我这才想起是时候要捏好一个理由,想了半天,我回他:“我得了疠风。”

马夫哐地往后撞到车厢上,捡起缰绳离我远了点。

等不了多久,秦音阴沉沉出来,耷拉着脸,像是碰了一鼻子灰,出门见到马夫在那么远的路上,气都无处可发,干脆转到我面前,出手用力推我到地上:“你别高兴的太早,迟早有一天抓到你现形!”

我顿时有些心虚。

现形?

难道她知道我是元喜了吗?

赵方羡告诉她的?

回去时,赵方羡坐在外屋的床榻上闭目养神,右手拇指与食指慢慢地捻着佛珠,嘴里仍旧念念有词。

我对自己的猜测有些担心:“三爷是不是让她知道了我是谁?”

他不理我。

“要是让秦小姐知道我与你的关系,我怕她又要发疯。”

赵方羡停下捻珠念佛,睁开眼幽幽问道:“我与你有什么关系?”

“我……”

我一时无言,只好垂眸:“三爷说的是。”

他起身振袖走了,一整天都不曾回来过。

白日里我也没有心思去找阿娘,待在小院里与家丁分担点杂事,要么摘菜备菜,要么送洗衣物,都是体力活,累得我差点直不起腰来 。

家丁笑我原来堂堂的千金小姐,现在沦落到当女婢,他要是我干脆投河算了,我意外自己并未生气,也没有羞赧,与他说笑几句后,张公公迈着小碎步赶来,连连打了他几嘴巴:“叫你乱讲,你要投河关元喜小姐什么事?”

家丁自己打自己嘴巴:“对对对我错了,明眼人都看出来是我们家三爷对元喜小姐有意思,才收她进家门。”

张公公抬手又扇他,他急得改了几遍都没有讲出什么好听的话。

我沉默良久,说道:“算了张公公,他没说错。”

张公公怕我生气,让家丁把我的活全都揽了,催我回去休息。

我擦干净手去里屋,将本来放在一起的两张被褥和两个枕头拿走一套,平铺到外屋的床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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