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褚云漾就这么相信了她的判断?
褚云漾打开门,朝左佑的办公室抬了抬手。
“褚总。”
“带两个信得过的人,带上工具,跟我去墓地。”
“嗯…嗯?墓地?夫人的墓地?现在去吗?还在下暴雨啊?”
要祭奠也不是这个时间去啊。
左佑正怀疑自己的耳朵的时候,韩槿清紧随其后的走了出来,左佑连忙叫住她,“韩总监,褚总这是要做什么啊?她两个半小时的航班,现在应该出发了,怎么突然又要去墓地。”
饶是左佑工作能力再强,也没有办法跟上褚云漾这么跳脱的思维。
韩槿清眉头紧锁,“先暂时把工作推了吧,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碰上宋芷白,褚云漾全然冷静不下来。
一行人以极快的速度赶到了墓地,车刚停稳,褚云漾拉开车门就走了下去。
不等左佑撑开伞褚云漾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置身于夜幕之中的那抹唯一的白色。
韩槿清随后撑开伞追了上去,“小漾,你先冷静一下好吗?你要考虑清楚,开弓没有回头箭,要不先确定了再打开吧?”
褚云漾浑身已经湿透了,随意挽在后面的黑发一滴滴的往下滴水,褚云漾垂在双侧的手捏紧。
仿佛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咬着后槽牙,“打开。”
她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用复杂来形容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期待墓穴里面有她想要的东西,还是想要失落而归。
如果褚国栋真的把那封信放在这个里面,褚云漾真的会崩溃。
她有多少次接近真相,就有多少次被褚国栋无情的羞辱。
“褚总?”左佑看褚云漾突然之间变得那么阴冷,不自觉的心生畏惧。
他没有听错吧?褚云漾的意思是打开墓穴?
褚云漾抬眸,一双眼睛已经变得猩红,只是一眼,便让左佑忍不住往后一退。“打开墓穴。”
韩槿清为褚云漾撑着伞,握在手里的纸巾此时对于已经浑身湿透的褚云漾来说没有了什么用处。
她看向褚云漾的眼神里满是担忧,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她希望褚云漾如愿,可是如愿对于褚云漾来说何尝不是一种伤害,是一刀一刀割开褚云漾最柔软的地方,然后所有人再审视她的脆弱。
褚云漾已经重复了一遍,左佑再怎么震惊也只能服从的对身后的两人招了招手。
回头再看向十米之外那两排以防万一带来的保镖,左佑总觉得有大事发生。
工兵铲一铲下去,褚云漾的睫毛剧烈的颤抖。
眼尾凝聚起一滴泪珠,褚云漾死死盯着墓碑上那张照片。
下一秒,横生一只纤细骨感的手,轻快的擦掉了那滴还未曾低落的泪珠。
韩槿清缄默不言,站在她身边仿佛给予了她巨大的力量。
褚云漾侧眸,要怎样去形容此刻的韩槿清。
毫不夸张,明明韩槿清一句话都没有说,但褚云漾似乎没有任何理由的确定,韩槿清就是她以后唯一的依靠。
要在她身边啊,要缩在她怀里汲取温暖啊。
盖板打开的那一瞬间,褚云漾下意识的闭上眼。
左佑给了那两个保镖一眼,连同那两排保镖,一同背过身去。
墓穴里面,除了那个骨灰盒之外,意料之中放着一个檀木盒子。
褚云漾嘴唇一抖,那种濒临死亡的窒息感袭来。
她双手颤抖着拿起那个盒子,上面有一把锁,褚云漾没什么耐心的直接朝左佑要来了锤子。
“褚云漾!”韩槿清出声制止。
在这种时刻,褚云漾使用这么暴力的方式打开这个盒子。
如果里面不是呢?只是她母亲的遗物呢?
褚云漾以后要怎么面对这一刻的自己?
褚云漾抬眸,喉咙仿佛被掐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底浮现出悲凉。
随即毫不犹豫的一锤下去,盒子没有什么反应。
在这种情况下,褚云漾被激发了无穷的力量,仅仅三锤,精致的檀木盒子就裂开了。
手中的锤子随着褚云漾的脱力砸在地上,随即,又是一身沉闷的一声。
褚云漾双膝直直的跪了下去,浑身紧绷眸子里的戾气煞人。
“啊!”
撕心裂肺的一声响彻云霄。
褚云漾抛开了一切,直直的跪在宋芷白墓前。
韩槿清心狠狠一颤,死死咬牙隐忍着。
看着褚云漾痛苦的样子,心口被重重一击。
她看到了,盒子里是那封信,不只有那封信,还有一把血迹斑斑布满锈迹的手铐。
可能…是当年囚禁宋芷白的那把手铐吧。
从上面的痕迹就可以看出来,在跳楼之前的日子里,她过得有多绝望,比此时的褚云漾绝望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