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青雪眸光凝聚。
韵春闭着眼睛,低着头,额头抵在路青雪左侧肩头,“青雪姐。”
她喊了一声。
路青雪的手腕还被韵春抓着,正以一个不常见的姿势别在腰后,她只能抬起另一只手,缓缓落在韵春的后背,轻轻拍了一下,柔声:“我在呢。”
韵春依旧闭着眼。
眼前浮现的不再是休息室里看到的画面,而是刚刚她只敢看一眼的,路青雪扶着门框问她为什么早回来时的样子。
她抽了下鼻子,哑声:“你真的在等我。”
“不是你让我等你的吗?傻瓜。”
可有时候承诺不一定会实现啊。
韵春睫毛轻刷着路青雪肩头,微微睁眼,后抬起头看着路青雪说:“今天你问我你重不重要,我说不是。”
听到韵春说起这件事,路青雪眼角的笑意转淡。
韵春注意到了,她立刻开口,“可我说不是的意思不是你不重要,而是——你无须和任何事物比较。”
路青雪不是中雨。
之所以会让她感觉到气闷,喘不过气的不是路青雪,而是路青雪的问题。
路青雪怎么能把自己和一个蝴蝶结放在一起呢?还一直追问她答案。
答案还用她说吗?
明摆在眼前的。
路青雪就是路青雪,什么都无法和她比较。
韵春松开了路青雪的手腕,一手搂在腰间,一手贴到了路青雪后背中央。
完成了一个算得上是拥抱的姿势。
其实手落在路青雪后背时,她不是要推路青雪,而是怕放下脚,路青雪会从她的腿上滑下去,她那是扶着路青雪。显然,她又忘记了路青雪是鬼这件事,总想护着她。
“你在我这里不能用重要形容。”韵春这么说。
再次感受到韵春手的温热,这次路青雪的注意却停在了韵春脸上。
小家伙的眼眶有些红,不知道是怎么弄的。
睫毛眨啊眨的,眸光如同浩瀚星辰。
天高海阔,她听见韵春说:“是特殊。”
三个字像风像雨像云像破晓前天际最亮的那颗星。
更像是冷空气加持下凌晨四点的天空,清透到好像天漏了个大窟窿,耀眼的星辰是补天的巧匠。
如果有心跳,路青雪想她的心或许就要跳出胸腔了。
小家伙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特殊?
她吗?
原来她不是不重要,而是特殊?
路青雪敛眸,看着韵春这张会哄人的脸,不确定地认真询问:“有…多特殊?”
韵春思考了一下,说:“如果我有一个橘子,你想吃,我会把它全都给你。”
路青雪下意识问:“那你想吃吗?”
她总是会关注韵春的想法。
韵春:“想。”
如果这个橘子像你剥的那么甜,她就想吃。
路青雪笑:“那分开吃。”
你想吃的话,我更想让你全吃掉它。
韵春摇头。
路青雪眼尾的痣动了动:“为什么?”
韵春沉默了一会儿,冲路青雪扬起了抹笑:“这就是特殊呀。”
她松开路青雪,结束了休息室里,路青雪所要求的抱抱。
然后望着路青雪的眼眸,韵春把今天最想说的话讲了出来:“你是无法比拟的特殊存在。”
独一无二。
第30章
路青雪说韵春会哄人, 其实韵春一点也不这么觉得。
面对客人,她只是会说话而已,从来用不上‘哄’这个字。
现在对路青雪说的这些话, 韵春也不认识是在‘哄’, 她只是把内心话讲了出来罢了。
是事实。
路青雪就是特殊的。
从小就是。
虽然她们之间分开了一段时间, 再次见面已经物是人非,可相处的时候, 她却没有一点陌生的感觉, 就好像……她们错过的那么多年里, 彼此的心底都存着对方。
只是不去想,不去联系,不去过问对方的生活怎么样,但在最深处, 是希望对方好的。
在看到路青雪以鬼魂的状态出现在面前时, 韵春想说的不是‘嗨,好久不见。’而是想说:“你过得比我想象中的要糟糕很多。”
她其实没怎么想象过路青雪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 但肯定要比她好, 比她幸福。就算没她想的好, 也不可能是死亡。
可是现实啊, 就是这样,不遂人愿, 充满意外。
所以路青雪的特殊又多了几分。
不是因为路青雪是鬼所以她觉得特殊,而是…路青雪是鬼, 她第一次见鬼, 所以这份特殊变得更加特殊。
韵春活了二十多年, 路青雪这三个字,至少在她十几年的岁月长河里飘荡, 占据了她一大半的生活。
这还不特殊吗?
路青雪这三个字就是特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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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春直定定地望着路青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