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并不有疑,听了她的话后松了口气,“那这个……你准备怎么处理?”
看着那中心的一抹青色,庭筠指尖转动着,它便旋成流光溢彩般的星芒,她的眼瞳便随之陡然一亮。
——破局之法,不就尽在掌中?
啪地一声将书合上,庭筠转回头:
“白鹭,你愿意相信我吗?”
白鹭迎面与那双眼对视,一时恍惚。那其中藏着广袤的天地与自由,
一如往昔,从未改变。
——
昨夜惊雷春雨,潮湿而闷重的天气让那位脾气不好的主子又发了疯,仆从顶着额头上一个大鼓包,哆哆嗦嗦地快步走了出来。
临出了殿,还不忘轻手轻脚把门给关上,才长舒了一口气。
门口另一位仆从给她递了手巾,低声问道:“又是怎么惹到那位爷了?”
“嗐,这天气不好,少主头疼的紧,你也先别进去了,不然有的好受。”他拿手巾擦了擦额头的血迹。
“你反应怎么这么平淡啊?”仆从惊讶。
“你刚调来不晓得情况,这才哪跟哪儿啊,你是不知道到了冬日,这少主就更……”仆从瘪了瘪嘴,眼神示意,“那阵仗,夫人来了都没辙。”
两人心领神会,不再多言,正欲各做各的事,抬头间却见一道身影瞬时出现在殿前,正抱臂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言、言少主!”
仆从顿时冷汗直冒,立刻行礼,他们刚才嚼舌根若是被听了去……饭碗还好说,这小命恐怕难保啊!
但面前的纯狐言却伸手不甚在意地撩了撩自己吹乱的头发,
“青丘白渊呢,在里面吧?”
“唉在在,在的。”仆从忙不迭应答,见纯狐言抬脚就要过去,便又支吾地拦了拦:
“言少主,我们家少主今个儿不太舒服,要不您……改日再来?”
“放心吧,他不敢拿我怎么样。”纯狐言颇为嚣张地踹开门,闪身便入了内殿。
仆从咬牙心痛:自然是不会怎么您,但万一搞得不愉快,遭殃的可是我们啊。
边叹息着边拉着一旁的同伴赶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殿中奢华异常,连穹顶上都镶嵌了一片天极海的夜明珠,这东西有价无市,到了这儿都不要钱似的,足见青丘对这个小儿子有多宠爱。
顺着光源往里走,纯狐言很快便看见了白渊,他一手撑在桌缘,一手压在额上,背对着这边站着,地面碎了很多瓷器书笔。
感受到来人,他声音满是不耐地警告:“滚。”
纯狐言冷笑,“你在这儿跟我耍什么威风?”
白渊深呼吸了两下,不断按揉着额角:“我没功夫和你掰扯,出门左拐不送。”
“我是来带个人见你的……”
“不见!敢过来我就杀了!”纯狐言话还未说完,就被白渊暴躁打断。
“你有病吧青丘白渊?反正我人是带……”
“我说了不见!你是聋子吗!不管是谁,都给我滚出……”他一拳锤塌桌面,满面怒火嘶吼着转身,狰狞的眉目却在见到另一个人时瞬时呆滞,话语戛然而止。
纯狐言身旁,一双手摘下隐身衣的兜帽,露出了面容。
……
春雨仍旧淅淅沥沥,纯狐言守在门外,时不时不放心地探听一会儿,里头却始终没什么动静,等到她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时,门从里头应声打开。
庭筠没任何异常地走了出来,神色和来时一样依旧淡淡的,她对纯狐言点头致意,便是要告辞了。
反而是她身后的白渊,和做错了事不敢说话的孩子一样,低着头眼眶泛红。
庭筠的后衣摆擦过他便要离开,他惊慌万分地要抓住她一般,却刚伸出手就猛地撤回,只用尽所有勇气般颤声开口:
“雨、雨停了再走吧。”
庭筠礼貌疏离:“我有传送符。”
“那……快中午了,吃个饭再走吧…”
“不用麻烦,我自己那边准备了饭菜。”
大概是借口都已用光,他颓然地抓着最后一点希望:“那之后……我该去哪里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