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亲后,未婚夫被我攻略了(13)

他摇头道:“小民实在猜不出。”

“你不是说,余浩抱头出门,第一句话是‘他俩打了我’么?”谢湛问。

管事立刻道:“郎君是这般说的。”

“据本官所知,余浩身手矫健,常在山庄与部曲的人切磋武艺,皆是大胜而归。以他的身手,以一敌二不再话下,又为何能被二人所伤?”谢湛问。

管事反驳:“我家郎君不曾习武,打不过二人,自然会被他们伤害。”

他的话甫一落,空气便立即凝结住,整个大堂寂静无声,就连谢湛面上的冷笑都仿佛带了声响,在大声地嘲笑他前后矛盾。

管事猛然清醒。谢少卿的目的原是在这处,一不留神,就被他诈了出来,完了,完了,完了……

谢湛半眯起眼,声音不高不低:“方才你不是这般说的。你说你不知。”

管事再也不想装糊涂,可是不装糊涂也不成,眼下的他是骑虎难下。

他滚了滚喉结,艰难地道:“方才小民紧张,没有忆起来。”

“放肆!前后矛盾,当堂撒谎!”谢湛提高了声量,界方再次“砰”一声敲到桌案上,洞察一切的眸子凝视着他。

管事打了个冷战,谢少卿这般模样,实在太有威慑力,他的双腿不可自控地发软。

还未等他开口否认,谢湛又问:“为何撒谎?”

管事有些慌乱道:“小、小民没有撒谎,当真没有想起来郎君不会武。”

谢湛再拍了一次界方,高声道:“法堂之上,岂容你自我颠倒、出尔反尔?本官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现在便依律进行三次拷讯!来人!”

“在!”大堂两侧目不斜视的差役齐齐应声,声若洪钟,直震地管事耳膜鼓胀。

拷讯便是可以用刑。而这位谢少卿是建康城出了名的酷吏。

想及此,管事心中惊惧不已。他何曾料想过,自己只是来做证人的,现在却被当成了被告处置,当即便反驳道:“谢少卿明鉴!小民只是证人,他们才是被告!”

谢湛道:“按大梁律,答、杖罪以下病重囚犯,亦可保外就医,待病愈后再依律断决,何况他们二人之罪尚未定论。云裕山庄既然将人打残,便需得病愈再审。今日余家亦是被告,你既然代表其人到了法堂,且当场翻供,便先受了这拷打。”

余家是被告,与他这区区管事有何干系?

余家朝堂之上重权贵势,有的是法子脱身。他可不同,他不过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喽啰,真替余浩背了这罪,到时候身陷囹圄,谁人关心?谁能前来解救?

思及此,两股战战的他当即便跪地求饶:“谢少卿明鉴,小民定当知无不言!”

在云裕山庄的管事,以及十几位当事人的一番供认不讳中,事情真相终于水落石出——同张常明与扶谦先前所说一致,二人公干之时被蒙头、被殴打,肇事者不仅冷眼旁观,还将二人非法拘禁。

证人、证言全数齐全,谢湛当下便发了法令,遣差役去将余浩缉捕归案,以当堂定罪。

**

众人等候中,看着坐于椅子上不住抽痛的扶谦,堂外观瞻的扶萱再度红了眼眶,心中气急,咳嗽不止。

事件的来龙去脉全数清晰明了后,把余家现下的作为,和旁的世家先前的行为,种种东西串起来,无非是——有人痛恨新政,痛恨实施新政的每一位官吏,最为痛恨的,还是提出这新政的扶家。

可是,纵然有许多人痛恨新政也恨扶家,这种事,也是不能摆到台面上的,毕竟新政已经得到了穆安帝首肯,才能得以实施。在明面上,大家绝不会硬是要与圣上唱反调,将这反感轻易说出来,便只能暗地里使些力气。

而现下,恰巧就有扶谦这么一个扶家人,身行力践去实行这清查户籍的政策。

岂不是,如同将鱼肉,乖乖送到刀俎之间?

他们那些压抑在心中的怒火,总算可以借机发泄了,反正也只是五品小官而已,打残又有何惧?

世家正正好,拿他杀鸡儆猴。

扶萱忍不住心中瑟瑟发抖,她当然清楚这件事意味着什么。

第9章 第009章 证据确凿

当初扶以问给扶萱寻来谢家这门亲时,便说了理由——

伯父说,她母亲病弱,父亲性子温和,他要给萱萱找一个此生最稳固的倚靠,让她余生皆无虑无忧。

她问:“伯父不就是自己的依靠么?”

伯父又说,大梁现下政局复杂,皇权再大,也要受制于世家。他自个素来政见尖锐,如今得了穆安帝重用,誓要在朝堂中有所作为,恐怕少不得撼动某些家族的利益。往后,他代表的扶家多少是在火中取栗,铤而走险,前途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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