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这可是我不知道了。”
“其实,猪羊牛马,鸡鸭鹅都有寿命。这鹅就比鸭子和鸡寿命长多了。牛马驴子只要不杀,都能活几十年的。听你们说,这老太太孤单的很,想必鹅已经是成了伴儿了,之前被孙子杀了一只就一直难受的。如今这只也没了,再养也不是原来的了。”三娘道。
“哎,也是。这张老太也是命不好。年轻时候嫁过来,不受公婆待见,没少欺负。直到生了儿子才好些。不过,日子刚好一点,男人病死了。婆婆怕她守不住,更是百般刁难作践。”
“你说这是什么道理?怕守不住难道不该对她好些?怎么好一味的作践?这样人家才更是要走吧?”吴婶子道。
“谁知道了,反正又熬了好些年,她婆婆也病死了。
至此自己当家,可儿子也不听话。”
杂货刘的妻子叹气:“儿子被惯坏了,没本事还脾气大。后来,娶了媳妇。媳妇也嫌弃她。这不,就在后头给她盖了小房子住。多少年了,不住一起的。外头人还要笑话说她能住新房子呢。”
“如今命根子也没了,天天哭闹,还不知如何呢。”
三娘听了一会就走了。
本以为,也就与她无关的。
可到了晚上,就看见了一个女鬼领着两个小鬼,浑身浴血,看得出生前被捅了不少刀。
时间退回去一点。
张老太哭骂了几天之后,就跟中邪一般。
摸出剔骨刀,就去了儿子那边的院子里。
儿子不在家,白天也要出去做工的。
儿媳妇和孙子孙女都在。张老太确实已经有些魔怔了,挥刀就对着三岁的孙女砍了过去。
只一刀,孩子就倒在了地上。
而九岁的孙子也抵不过一个满心愤怒的老太太。
很快就中了一刀。
而儿媳妇出来看到自己的儿女倒在血泊中,岂能忍耐。
尖叫着冲上来。
可依旧不是老太太的对手,张老太先是砍,然后是捅,她自己都没数过,究竟是几下。
反正,等她没了力气的时候,地上一大两小的尸身已经看的出,都死了。
此时,三娘看着呆滞的娘三个,叹口气。
“真是的,竟出这样的事。”
薛冲也看着那三个人皱眉,太难看了。
三娘见状,挥挥手,那三个鬼魂就恢复了生前的样子。
跪下来哭泣起来。
三娘看他们没有要报仇的心思,有的鬼魂是不会生出报仇的心思的。
不是不恨,只是大约默认天理循环吧。
所以三娘只是叫小鬼差将他们带走了。
第二天就听说,张老太的儿子把他老娘送进了京兆尹府大牢里去了。
又给自己的妻子孩子办丧事,一下就像是老了十几岁。
上午时候,他就来了无味馆。
“听闻这里的膳食极好,也给旁人家做过丧事用的东西。求娘子,也给我家娘子和孩子们做些吃喝。这是定钱。”说着,就拿出五两银子来。
这便很是不少了。
三娘叫秀娘接了就道:“放心吧。”
那男人点点头,就先走了,背影十分的狼狈。
薛冲从头后过来,看了几眼:“真是不知说什么好了。”
三娘嗯了一声:“确实,我有点好奇了,去看清楚?”
薛冲点头。
三娘拉着薛冲就出门去了。
去了张家,自然是大房子这边。
张家也有亲戚,只是他们家一下发生了这么血腥的事,亲戚也害怕。没来几个。倒是邻居帮衬着。
此时,里外挂白,只是事发突然,也没太过像样子。
灵堂里头,一大两小的棺材就那么放着。
小的棺材明显是赶出来的,油漆都没干呢。
三娘与薛冲,往屋顶上一坐。
三娘就在眼前铺开了一面水镜。
“从张老太嫁过来看起吧。”
薛冲点头说好。
张老太年轻时候长得也不怎么好看,脸长,眼睛三角,鼻子鹰钩。
不喜欢笑,板着脸,年纪轻轻就隐约能看到鼻翼两侧的纹路。
透着一种刻薄的样子。
她娘家穷,她是最大的一个,嫁妆也少的可怜。倒是因为要贴补娘家,要了一笔价钱丰厚的彩礼。
因此,婆婆对她很有些微词。
而张老太的性子,并不是一味逆来顺受的。
而是自卑,因极度的自卑,导致她有种虚假的骄傲。
一边被公婆看不上,一边自己也看不上公婆。
刚嫁过来的时候,毕竟一时不习惯这个新家的一切。
张家虽说比她家好,可这年头的百姓家里,不都紧巴巴的。
所以也是不能挥霍的。
婆婆节俭习惯了,冬天买的白菜,除了外头烂的不能吃的,其余的用菜刀削了也还是要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