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娘娘本就因老十四的离京伤心欲绝,再听说皇上如今看重四爷,气不打一处来,可没心思操心弘时的亲事,便想着将福晋喊进宫折腾一番的,谁知道福晋却是病了,据说病的还挺严重的。
这下德妃娘娘可是鞭长莫及,她总不能自个儿跑到雍亲王府去敲打福晋几句吧?
雍亲王府的所有人都拧成了一根绳,所有人都齐心协力。
哪怕福晋与四爷关系冷淡,却也知晓其中的关键之处的,此事的成与败意味着她是成为阶下囚还是成为大清最尊贵的女人。
康熙五十六年至康熙五十九年这三年,对四爷来说是极幸运的三年。
这三年里。
皇上大力重用四爷,就命四爷协同兵部等衙门与尚未离京的广东将军管源忠,闽浙总督觉罗·满保等人议海防事,规定了商船出洋贸易法,鼓励寻常商人与西洋人做生意。
十三爷的腿疾彻底痊愈,即便不如当年未生病时行动自如,却也能够驾马疾驰,若是旁人不说,谁都想不到他曾是个跛子。
四爷在朝中也有了一批拥护之臣。
四爷的三个孩子茁壮成长。
……
所有的一切,都叫四爷很是欣慰。
到了康熙五十九年,从前的小娃娃弘昼也已经长成了一个十岁的俊朗小伙。
搁在后世,像弘昼在这个年纪也就上小学而已,但在大清,不少十来岁的孩子都已经定了亲。
三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
当年弘昼圈出来养兔子的一块地种了果树,果树已长得是郁郁葱葱。
耿侧福晋与钮祜禄格格纵然保养得宜,可双鬓隐隐冒出几根银丝来,让她们两个烦不胜烦。
弘历也长成了一个清俊的少年。
……
若说有什么东西没有发生改变,那就是弘昼仍旧和当年一样,像长不大的孩子似的,每日的心思都放在吃喝玩乐上,偏偏他又念过一些书,比起来当年来,更是巧言善辩,让四爷一度怀念起从前能以武力或威胁就能镇压的住的弘昼。
如今正值夏日,弘昼叫小豆子搬了一把太师椅坐在核桃树下,专心致志盯着树上的核桃。
弘历走进来时正好看到这样一幕,不免好奇道:“弟弟,你在看什么?”
即便时过境迁,可两人对彼此的称呼却一如小时候。
弘昼嘘了一声,示意他莫要讲话。
弘历很少见到弘昼面上有这般郑重的神色,还以为他在看什么要紧的东西,索性与他一起坐了下来,盯着树上的核桃什么时候掉下来。
两个人等啊等,足足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树上仍旧没有变化。
弘昼看的是脖子都酸了,这才收回目光,微微叹了口气:“又失败了。”
弘历狐疑看向他,道:“弟弟,你又在干什么?”
弘昼笑着道:“没什么,我就是看这核桃什么时候掉下来而已。”
他不知道如今牛顿有没有发现“万有引力”,但想着若他运气好,抢在了牛顿前头,那他就要流芳百世的!
弘历:……
他很是无语,不过却已经习惯了弘昼的无厘头。
他无奈道:“弟弟,咱们该去找阿玛了。”
这是他们父子几人多年养成的习惯,不管四爷再忙,每日都会抽空检查他们的功课的。
弘历很喜欢这般父子温情的时刻。
弘昼却是一点不喜欢,却还是站起身道:“走吧。”
习惯已成自然,今日他又是沦为弘历背景板的一天,不过好在还有弘时陪他。
兄弟两人刚走到书房门口,苏培盛就低声道:“两位阿哥小点声音,王爷刚刚睡下了。”
听苏培盛一说,弘昼这才知道怎么一回事,原来当皇子时的四爷就已经兢兢业业,一熬一通宵更是常有的事儿。
昨夜四爷又熬了一通宵,一大早起来去上朝,去御书房与皇上商量政事,回来之后看折子……方才四爷实在是受不住,所以睡倒在了桌上。
弘历向来乖巧懂事,轻声道:“不要紧的,我们就在外头等一等阿玛就好了,反正我也能借着这个时间背一背昨日的文章。”
弘时扭头就回去了。
先前弘昼不是没碰上过这等事,他前脚刚回去,后脚四爷就醒了,差人将他喊了过去,白白耽误他的时间。
弘昼想了想,则与苏培盛道:“反正阿玛正在睡觉,刚好我昨夜也没睡好,我也到书房炕上躺一躺好了。”
说着,他更是对着欲言又止的苏培盛道:“苏公公,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出声吵醒阿玛的,若是阿玛醒了,就要考问我们功课,我可是要挨骂的,我巴不得阿玛多睡一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