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谁不想成为一位傲慢寡情的帝王的例外呢?
外面的人做梦爬上陛下的床,帐内的人在床上对陛下置之不理。
贺洲轻叹一声,上前理了理宋祈安的衣领。
“安安,跟哥哥出去好吗?”
“嗯。”
宋祈安没有什么表情,垂下眸子把手放进了贺洲的手掌中。
男人珍视地收紧手掌,又为宋祈安加了件白狐毛边的袍子。
两人走出营帐,瞬间聚集了众人的目光。
他们纷纷跪拜下来,不少人用余光轻轻瞄着陛下怀中的人。
嫉妒的、羡慕的、探究的……
宋祈安不安地搓了搓自己的手指。
下一秒,眼前飘着白色绒毛。
贺洲把披风的帽子给他拉了上,堪堪挡住眼睫。
“诸位爱卿,若是眼睛出了斜视的毛病,大可今日告假,好好回家去修养一段时日。”
贺洲的话说的不轻不重,却是让众人心中一紧,不敢再抬头乱看。
那些嫉妒宋祈安的人也不甘地收回目光,凭什么他们需要跪在地上,而那个质子却能被陛下抱在怀里!
贺洲没说话,不紧不慢地踏着步子,慢悠悠走到了自己的马旁。
马儿看起来很健壮,肌肉紧实,黑色毛发锃亮,尾巴一甩一甩的,意气风发。
看到宋祈安后,黑马突然打了个响鼻,高仰着头走开。
低着头的人又忍不住了,悄悄看了一眼,恶意地勾起嘴角。
这可是曾随陛下亲征过的战马,连性子冷冽暴躁,一言不合就直接冲撞。
宋祈安有些惊奇地看着本来野性十足的高傲马儿突然低下了头,向他这边扭了两下。
贺洲轻笑一声,在宋祈安耳边低声说:
“他倒是聪明,知道该讨好谁。”
宋祈安疑惑地看着贺洲攥着他的手腕,举起手。
“他很喜欢安安,在求安安摸他呢。”
贺洲解释道。
宋祈安微微点头,抬起的手又向前伸了一下。
黑马连忙把头轻轻抵了上去,还蹭了蹭,鼻中发出舒服的响声。
贺洲看着少年柔和下来的脸庞,似乎都能瞧得见上面细小的白绒毛。
再看看飓风一脸卖萌讨好的样子,他有些吃味儿了。
“他叫飓风,我们骑着它去打猎。”
男人扣住宋祈安的手臂,将他整个人又拢了回来。
宋祈安目光微闪,挣开贺洲的手,看着他,目光执拗。
“安安要自己骑马。”
“安安不要闹。”
贺洲脸上的笑容敛去,拧起眉头,很不赞同。
“安安没有闹。”
贺洲第一次见少年的眼睛如此沉静,像是潭平静的水面。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僵持了许久。
“好……”
贺洲最终同意了,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抬起的下颚冷硬地绷起。
“把白黎牵过来。”
贺洲沉声吩咐一旁跪着的太监。
太监立刻应声,从地上站了起来,牵出一批白金色的骏马来,看着要比飓风低一些。
“安安会骑马吗?”
贺洲牵过白黎,问道。
宋祈安微微点点头,挣脱了贺洲的手,拉住缰绳,一翻身,上了马。
贺洲看着也立刻跃上马,叮嘱道:“安安一会记得跟紧哥哥。”
宋祈安轻轻嗯了一声。
罢了。
贺洲无奈地看了一眼宋祈安,摸了摸白马的毛发,说道“走吧。”
说着两匹马都一起跑进了林中。
等两人骑着马走远了,原地跪着的一地人才敢抬头。
林家的嫡女目光阴狠,愤愤不平地站了起来来。
但由于跪的时间太久了,她控制不住地腿软,一旁的丫鬟来不及站稳扶住她,两人双双倒在了地上。
林倾倾咬了咬牙,站起来,漂亮的脸蛋瞬间狰狞起来,直接一脚又将那个丫鬟踹到。
嘴里狠狠咒骂道:“贱婢,要你有什么用!气死本小姐了,那个该死的南国质子,一看就……”
女人骂着骂着,换了对象。
气愤地踮起被泥土染脏的裙摆,气势汹汹地走向自己的帐篷。
一边走,一边咬牙骂着,众人纷纷避开这个煞星。
林倾倾刚一进自己的帐篷,就被人直接捂住了嘴。
她惊恐地睁大眼睛,却听到耳边一道女声,带着妩媚的勾子。
“我可以帮你……”
林倾倾瞬间不再挣扎,转身看向身后的人。
宋祈安一进了林子就转溜着眼睛观察着四周。
那张可爱的小脸,就差把“我要逃跑”这四个字印在脸上了。
贺洲用余光观察着宋祈安,两人的马慢悠悠地走着。
平日还颇爱捕猎的男人,愣是没拿出来一只箭羽。
注意到男人的目光,宋祈安鼓起脸颊,把披风的帽子又往下拉了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