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祈安默默吃着碗里的菜,却把贺洲夹的挑了出去。
他认定了等贺洲彻底占领南国后,自己就会迎接属于自己的,敌人的下场。
贺洲看着自己为少年夹的菜,都是他平日里喜欢的,此刻却被嫌弃地扔在窗外。
男人只好作罢,不再给少年夹菜,而是撑着头看着他吃。
只不过,越看,眉头就皱的越深。
“好了,安安,吃这么多一会儿会难受的。”
眼前少年的腮帮子已经鼓起来了,却还是伸出筷子去夹菜,贺洲赶紧按住了少年夹菜的手背,不顾他的挣扎将人抱在怀里,揉着他的小肚子,帮他消食。
“安安,哥哥说过了……”
“你不是安安的哥哥!”
少年突然应激,挥着手臂拒绝贺洲的靠近。
泪闸也被这声哥哥冲破,抽抽噎噎起来,苍白的小脸上挂着淡淡的泪痕,一头青丝未束起,就这么披散开来,鬓边的发贴在湿乎乎的小脸上,少年看着支离破碎。
“你是个骗子!”
“才不是、才不是安安的哥哥……”
这一生生的像是要将贺洲的心从最深处撕碎,疼得紧。
男人瞳孔微缩,脸上也避不及,被少年挥到的手又留下一道红痕。
吃得太饱后情绪过激。
宋祈安胃中翻滚,最后忍不住,挣扎着从贺洲身上下来,跑到了院中,吐了起来。
第60章 暴戾帝王娇宠小质子16
贺洲赶紧跟了出去,在一旁给少年递水擦脸。
短短几日,南国就被攻破了主城,但他命人搜遍了整个王宫,差点连地皮都翻过来了,却愣是找不到巫师的蛛丝马迹。
他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贺洲暴怒,一连惩罚了十几个将领,命人加派人手,把守住南国的边界,抓住一切可疑人员。
并在南国的周边国家下了搜查令。
而宋祈安这几日也是无精打采的。
贺洲担心他会害怕地逃跑,下了令又增加了看守寝宫的暗卫。
他不是没有尝试过跟宋祈安交流,解释。
但每次宋祈安都默默地推开他,转身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听暗卫汇报,宋祈安总是会在他出去时,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宫殿的门,或者是天空发呆。
后来甚至被他抓到了少年覆着红痕的手腕,纤细又红肿,似乎一扭就断。
他杀了几个服侍的宫人,才有人说他们偶然发现宋祈安藏了一只勺子,在他不在的时候,经常用勺划自己的手腕。
他们知道陛下知道后肯定是饶不了他们,便有心将这件事瞒了下来。
贺洲又惊又怒,那是第一次对宋祈安发了如此大的火气。
“宋祈安!朕可真是搞不懂,南国究竟对你如何之好,让你即使被他们下了毒还一心牵挂!如今更是怨恨朕到以死相逼的程度!”
几乎快化成实质性的怒火似乎灼烧着少年的手腕。
宋祈安被吓得一抖。
男人像是要他长个记性似的,并没有可以收敛自己散发出的暴戾威压。
面前的宋祈安低着头,等他发觉不对劲的时候,才看到那张布满泪痕的苍白小脸,樱唇被咬出血痕。
“安安……”
贺洲猛地脸色一变,像是心软了的恶神。
骨节分明的手伸过去,想擦干少年的眼泪。
可刚触碰到一点温度,宋祈安就扭过了身子,又把自己整个人闷到了被子里。
之后无论贺洲如何花心思讨好他,宋祈安的目光都没有再像往常那般充满依赖。
淡漠的,无神的。
凝视着两个人之间的隔阂。
“安安,哥哥今天带你去狩猎会玩好不好?”
贺洲单手撑头,看着宋祈安的后脑勺,目光温柔。
少年身体单薄,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些软肉消失了,甚至看着比之前刚见时还要瘦些。
贺洲看着心疼,将宋祈安抱在怀里。
狩猎场?
在那里,自己是不是有机会可以逃走?
宋祈安黑蒙蒙的眼睛总算是有了些光。
他慢慢坐了起来,点了点头。
贺洲欣喜若狂。
少年虽然没有跟他说话,但这是那么多天,他得到的第一次回应。
这次春猎参加的朝中大臣、英杰甚多,还有不少人带着家眷儿女来参加。
怀着的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
一眼看去,林前的营地,各种粉黛美人穿着精致华丽的衣服,与充满了危险气息的山林格格不入。
贺洲只掀开自己的营帐向外看了一眼,眉头紧锁。
营地似乎成了一个交际场所。
甚至有不少的年轻男女,顶着姣好的面容在他的驻扎地附近漫步、交谈,那是时不时瞥过来的眼神,令他厌恶。
纵使贺洲狠辣暴戾的性子早已闻名朝野,但被名利冲昏了头的男女总认为,他既然能宠爱一个敌国质子,那必不是传言那般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