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饭,稍坐片刻,国公起身要走,他便也随之出门。他们父子间没什么好说的,国公未留他,他也不想留,直接往府门外。
耽搁太长时间,回到家时天已快暗了,他明知人不在家里,可还是想早些回家,即便是闻着气味儿也好。
这房间不常有外人进来,每一处都是姬然的气味,他沐浴完,直接将自己裹进被子里,就好像被她抱着那样。
天逐渐黑下来,侍女来问过晚膳,中午用得晚,姬然又不在,他没什么心情吃饭,只想一个人静静躺着。
人一闲下来便会胡思乱想,他在想,然然在做什么。
在皇宫,在陪着别人,还是名义上亲弟弟,免不了要有肢体接触。
他越想心里越难受,几乎有些喘息不了。
手旁的柜子里就有药,他不想吃,突然觉得吃了药也没什么意义。
他兀自坐起身,往外喊了一声:“叫大夫来。”
侍女以为他又有哪儿不舒服,慌得急忙去请大夫。
大夫也慌,殿下许他将家人带进府里住,他刚和孩子吃完饭,仪容也未整,提着药箱着急忙慌就赶来了,几乎是冲进门的,却见人完好无损坐在黑暗里。
“驸马,您何处有恙?”大夫气喘吁吁。
“并无。”晏洄垂着眼,“只是想问问你,是否全然无法了。”
大夫跪在地上:“草民家眷都安置在此处,不敢说假话,以驸马现下的状况,的确是只能至二十出头。至于以后,谁都无法预料。”
他沉默很久,摆了摆手:“你去吧。”
大夫顿了顿,并未起身:“若驸马心情郁结,只有害而无益,反而会更不利。”
“我知晓了,你去吧。”他仍垂着眼,“此事不要告知殿下。”
大夫默默起身退下,没敢与他说殿下早问过了。
房中只剩他一人,他垂着头,能感觉眼泪落在足上。
他没动,泪水从足背滑落,浸入地毯,湿湿冷冷的一片。
起风了,风呼呼拍打在窗上,像要将窗撕碎。
他不知自己在床边坐了多久,还要坐多久。他一个人睡不着,就像从前一样,却比从前更要痛苦。
从前他从盼着生命结束,现在他盼着生命延续。
生命能随时结束,却不能一直延续。
他双手捧着脸,在无人的黑夜中低声抽泣,直至门外有了动静。
“驸马睡了吗?可有哪儿不舒服?”
“奴婢也不知,驸马回来后便没有点灯。只叫过一次大夫,没说有什么大问题,大夫进去一会儿便出来了。”
“行了,那你退下吧。”姬然推门而入。
她刚进去,关了门,便被人从身后抱住。
“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嗓音沙哑。
“你嗓子怎么了?着凉了?”姬然转过身,要去看他,却被他捧住脸。温热急切的吻密密麻麻,砸得她头脑发昏,下意识要推开,“你怎么了?”
他没回答,抱着她要往床边去。
姬然没有拒绝,只道:“你先等等,我将斗篷脱了再去。”
“我来。”他顺手扔了斗篷,继续往前走。
“我还没洗澡,你让我先去洗个澡。”
他没回答,也没同意,直接抱着人滚上了床。
姬然转了好几圈,头发是乱的,脑子也是乱的:“你到底怎么了?”
他似乎很急,衣衫随意扔了一地。
前段时日他们太过频繁,他早弄懂了该怎样才能让她更快进入状态,很快便顺利开始,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然然。”他在她颈边啄吻。
“你怎么了?问你你也不说,侍女说你叫大夫来了,是哪儿不舒服吗?”姬然现在还能正常说话,轻轻摸了摸他的脸,有些愕然,“你哭了?”
他没有正面回答:“想你。”
姬然大概明白了,手臂缠绕在他脖颈上,手轻轻抚摸他的长发:“我也想你。原本是要在宫里过夜的,可想着你一个人在家里,我又放心不下,就赶回来了。”
“好。”他答,又问,“今晚做两次,好不好?”
“你身体能不能受得了?还是不要胡来吧。”
“我受得了,你受得了吗?”
姬然一脸无语:“你别闹得一会儿又要吃药。”
晏洄不答话,也让她再说不了话。
她感觉自己要散架了,脑袋回回碰在枕头上,眼冒金星,七荤八素,一点儿不清醒了。
“你、你别……”她要说话,出来的全是些支离破碎的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