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约跟个玩偶一样仍有人摆弄,感受身上重量越来越沉,不由得微微喘息。
那硕大的冠冕将要落到自己头上时,夏约猛地偏过头,不肯让宫人给自己戴上。
“我不要戴凤冠。”
“娘娘。”宫人举着凤冠露出哀求的神色,他们也是听令行事,如果今天出了什么岔子,绝对会狠狠吃个挂落。
“算了,你戴吧。”
看见宫人脸上的哀求,夏约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会牵连到这些无辜的人,便妥协任由他们动作。
头上猛的一沉,夏约顿时有些站不稳,一旁的人急忙扶着他。
宫人端来铜镜,夏约打量着镜中的自己。
头顶的凤冠镶嵌着华贵莹润的珍珠,各色宝石交错,繁复而绚丽,一缕串着细碎珍珠的流苏垂到耳边,为庄重增加了一份悦动感。
夏约脸上被扫了淡淡的粉,眉也被螺黛轻轻描绘过,显得眉眼更加艳丽,即使涂了口脂,也没有全然像女子一般,一眼望去,雌雄莫辨。然而因他不同于女子的动作,稍加观察就能发现他是男子。
厚重的礼服穿在身上,掩盖了身体的瘦弱,折射出几分不可触碰的庄重来。
几个宫人看得痴了,难怪皇后即使是男子,皇帝也依旧甘之如饴。
第55章 朱锁宫墙14
“咳...”夏约喉咙里溢出一身咳嗽,负担这些对他来说实在是痛苦,脚像陷入泥泞一般,半点动不了。
宫人们如梦初醒,急忙上前搀扶,安慰道:“娘娘只需忍耐片刻。”
原本的典礼更加繁复,但贺兰朔考虑到夏约的身体已经大刀阔斧地砍去全部冗杂的程序,夏约只需要穿着这身衣服,一同登上帝王台,之后便能立刻卸掉这身衣服了。
即使如此,也够夏约受的了。
[好重...]
[不过应该很值钱,等会儿推翻贺兰朔的皇位我就把他们买了当路费。]
[开心就好。]
系统那天被怼之后,就不再同夏约争辩什么了,好像在静静等待什么结果。
夏约被扶着走出房门,屋外璀璨的阳光洒在华贵的衣物和饰品上,令他更加显得艳丽不可直视,贺兰朔眼中划过一丝惊艳,随后嘴角带着笑,从宫人手中接过夏约。
“你今天...”贺兰朔话没说完,但大家都知道后半句是什么。
夏约走一步歇三步,额头沁出汗来。
贺兰朔也不急,就静静等着,
见贺兰朔如此“袖手旁观”,夏约脾气一上来,就不动了。
“娇气。”贺兰朔读懂夏约脸上的表情,上前一步,将夏约打横抱起,在怀中颠了颠,道:“满意了?”
“如果你能一直这样就好了。”贺兰朔突然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什么也做不到,只能依靠我。”
夏约还没想明白这话的意思,就被抱着一步一步登上帝王台。
台下依次站着各位大臣,虽然抱着皇后不合礼制,但对于这位离经叛道的陛下,他们已经没什么话好说了。
贺兰澄露出势在必得的眼神,同自己的外祖父对视一眼。
台上,贺兰朔已经准备牵着夏约祭拜贺国列位先祖。
就在那一瞬间,贺兰澄猛地站出来,指着贺兰朔大喊:“贺兰朔!你有什么资格祭拜先祖。”
“你毒杀先皇,设谋坑害手足,不配当贺兰家的子弟。”
“也不配当皇帝。”
朝臣大惊,一时间窃窃私语不断,贺兰朔神情晦暗,夏约看着他的脸,莫名有种恐惧,便悄悄后退两步,可贺兰朔立刻便抓住了夏约的手,迫使他紧靠住自己。
“住口!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今日可是陛下的封后典礼,岂容你胡言乱语。”一个早就串通好的大臣立刻反驳,话里话外都是让贺兰澄拿出证据,仿佛只要拿出证据,他们就能立刻倒戈,“陛下乃是先皇临终前指定的继位者,名正言顺。”
“可若是他毒杀了先皇呢。”
“臣子谋杀君王,儿子毒杀父亲,陛下怎么可能做出如此悖逆之事。”
两人一唱一和,贺兰朔却始终没有反应。
这不像他......
夏约心中惶恐更甚。
一阵风吹过,带走额间溢出的汗水,但没有丝毫清凉之感,心中焦灼不堪。
“贺兰朔,你......”
“小约,你觉得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他当真是个数典忘祖,毒杀父亲,残害手足的恶徒。
贺兰朔箍着他手腕的力道越来越用力,即使朗朗白日,他脸上也透着某种深沉的阴霾,仿佛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可这不应该。
朝堂之上,应当有半数大臣都投向贺兰澄的阵营,他还串通了贺兰榕的势力,借着给贺兰榕报仇的名义暗中接管了一部分兵权,如今这帝王台,从文到武,都是在贺兰澄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