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上前拆开袋子,入眼一只毛茸茸的熊猫玩偶,正抱着竹笋在啃,俏皮可爱。
她一眼认出,赫然就是那只没有脖子的花花。
儿子什么时候也开始喜欢熊猫了?
邹筝拿上玩偶敲开儿子的房门。
祁谨川立在门口,“妈,还有事?”
“东西忘拿了。”邹筝把玩偶递给儿子,语气好奇,“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花花了?”
闻言,祁谨川不禁失笑,“您还知道花花呢?”
“你妈时髦着呢,我怎么不知道花花,她人气高着呢!”邹筝看着儿子,神色探究,“你不是最不喜欢这些毛茸茸的玩偶么?”
“觉得它可爱,顺手买的。”祁谨川接过玩偶,明显不愿意说太多。
中年女人的第六感告诉邹筝,这事儿绝对没这么简单。
——
睡前喝了杯牛奶,丝毫没起到助眠的效果,祁谨川反而有些失眠。
接近零点,思绪清明,睡意全无。
他认命地打开台灯,靠在床头。
床头柜上安安静静摆放着那只熊猫玩偶。
祁谨川看到它,一时间觉得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
晚上送完江教授一家,他再折回精言大厦。车子停在一家精品店门前,透过橱窗他看见了花花。
这是他唯一能认出的一只熊猫。想着俞早会喜欢,当即就买了下来。
买下来简单,可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送出去。
不得不承认,他玩脱了。
本来一切循序渐进,正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他只要再耐心点,精心布局,一步一步靠近,拿下俞早不在话下。可惜那天他没把持住自己,贪恋一时的甜蜜,把俞早吓到了。她现在连见都不愿见他了。
情况变得越来越棘手,他处在进退两难的局面,无从应对。
他打小自负,喜欢掌控全局的感觉,凡事最忌讳失控。但在俞早身上,他却一次又一次体会到了事态脱离掌控的无力感。
病急乱投医,他找兄弟秦问取经。
秦少爷万花丛中过,不说阅尽女人,多少还是能读懂些女人心的。
半夜拨通秦少爷电话,他开门见山,简单描述了自己的困惑。
“不容易啊小川川,你也有为情所困的时候。”秦问幸灾乐祸,就差没当场笑出声了,“还是我们俞早妹子厉害,把你拿捏得死死的。”
祁谨川:“……”
他冷淡出声:“废话不要多,赶紧给我支个招。”
“这多简单啊!”秦问一副情场老手,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语气,“兄弟,送你四个字,欲擒故纵。”
祁谨川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你现在什么都别做,就是冷处理。”秦少爷信心满满,言辞凿凿,“感情本来就是一场拉锯战,拼的就是耐力,你按兵不动,静观其变。等她坐不住了,她自然就来找你了。”
祁谨川:“……”
他真是脑抽了才会找秦问取经。他如果冷处理,那他和俞早就算是彻底没戏了。
依到那姑娘温吞的性子,就跟乌龟一样,他走一百步,她都不见得能走一步。他要是待在原地不动,她是绝对不会主动迈步的。搞不好还会再找下家。这事儿她不是没干过。
他能感觉出来俞早是喜欢自己的。可这份喜欢究竟占据多少分量,他就拿不准了。
十年前她也喜欢自己。可转头就考去横桑,将他抛到脑后。没过多久,她就谈了第一个男朋友。
这几年她的感情生活也没出现过空缺。她一直在向前走,只有他还停留在原地。
说实话,俞早的喜欢,他赌不起。
兄弟不靠谱,看来还是得靠自己啊!
***
成年人的时间太宝贵了,我们有太多事情要做。不说别的,工作就已经消耗了我们太部分精力,时常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谁都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没有结果的事情上面。
俞早避而不见,祁谨川也不再主动约,一切极速冷却,两人的关系回归原点。似乎之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她觉得这样挺好的,明知道不会有结果,那就不要牵扯太深。点到为止,回到彼此本来的位置,和过去的十年一样互不打扰,相安无事。
如若鬼迷心窍,贪恋一时的快乐,牵扯得过深,后续只会更麻烦。
一开始,俞早的确想不通那个莫名其妙的吻,她不明白祁谨川的动机是什么。可那晚在精言大厦,她见到江映秋后,她就懂了。连带着这段时间以来,他频繁约她见面,她也懂了。前女友转嫁他人,爱而不得。失意之下,找上老同学,寻求消遣。这是男人会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