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哑的嗓音随之响起,“俞早,帮我拿下眼镜。”
眼镜就放在她手边。
“哦……好的。”
她缓缓探出右手,指尖还没碰到眼镜,衣袖倒是先擦过茶几,不小心扫到了一旁的盘子。
哗啦一声响,盘子直接被掀翻在地,豌豆四处散落,滚了一地。
呼吸乱了,心也乱了。
滞后的情绪骤然袭来,像是一柄榔头追着俞早脑门敲,当当作响。
她默了一瞬,摁住太阳穴,格外头疼。
在祁谨川面前,她就不能正常点吗?偏偏每次都出糗。
真是够了!
祁谨川抬腿向前,先俞早一步拿到眼镜,架上鼻梁。
有了眼镜加持,眼前的世界瞬间变得明朗可观。她垂下脑袋,短发盖住一边脸颊,微卷的发丝扬起,根根鲜明。
此刻正盯着地上的豌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一脸懊恼,像是个赌气的孩子。
“俞早。”祁谨川轻声喊她。
她偏过身子,隔着一层明暗灯火,同他对视。
他想说自己来收拾,让她别管了。
毫无征兆对上这双眼睛,眸光清澈,掉满细碎光线,莹莹亮亮。
话卡在嘴边,说不出来。
他承接到她的眼波,突然被击中了。
春雨落湖,惊起无数涟漪。
春草在心头疯长,摇摇晃晃,丝丝缠绕,勾得他心痒难耐。
烘干机就立在一旁,源源不断往外输送热量,烘得整间屋子暖意融融。
太暖和了,就像是大冬天围炉烤火,火光映着人脸,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被暖流所包裹,只想原地躺下,安然入睡。
大抵是这份温暖让人有一种逃离现实的虚幻感,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维度。或者是暖橘的灯光增添了室内的暧昧气氛,引燃了空气里的躁动因子。又可能是祁谨川离俞早太近,她身上清甜的,缓慢流淌的奶香气刺激了他的神经。
他竟然卑鄙的想做坏事。
进行那种潮湿的,缠绵的触碰。
“得罪了。”
右耳一暖,一股温热气息快速拂过,瞬间炸开了全身的毛孔。
俞早尚且来不及反应,她就看见祁谨川摘掉眼镜,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瞬息之间阴影投下,细密的吻紧随而至。
第18章 老年团 (18)
老年团(18)
黑色星期一, 是个阴天。
天空细细长长,犹如一条丝带,隐隐泛着鸦青色。
大早上醒来, 俞早就很馋豆腐脑。尤其是和祁路云陌老乡家的咸豆腐脑。
可惜时间很紧,她当然不可能绕大半个城区跑去和祁路吃一碗豆腐脑。
就算有时间,她现在也不敢往和祁路跑, 她怕碰到祁谨川。那天在她家,从那个莫名其妙的吻开始, 两人的关系就变得特别奇怪。说是老同学, 可私底下又见了一次又一次,举止越来越亲密, 早已突破老同学的界限。
事件过去整整两天, 俞早还是没弄明白那个吻的动机,祁谨川怎么就突然吻住了她。
她瞪大眼睛,只感觉脑袋轰隆一声, 全身的血液回流,整个人都要炸开了。
他近在咫尺,两人鼻息相触, 彼此的气息交缠, 又融合。他闭上双眼,高挺的鼻梁省去眼镜的遮挡, 犹如出鞘的利刃,锋锐且笔直。她看见他乌黑浓密长睫沾染上昏黄的灯火,光影明昧未定。
男主摘掉眼镜吻女主, 妥妥的小黄漫照进现实, 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受到了极大震撼。
俞早的感官是麻木的,脑子是混沌的, 内心更是拧成一股麻绳,捋不清,扯不开,一团混乱。
纵然如此,她几乎只挣扎了一瞬,身体的本能越过理智,犹如出笼逃窜的白文鸟,再难控制。
他是她肖想了十年的梦,明知道不可能,可照样放不下。时间过去越久,她的惦念就越深。午夜梦回,每每醒来,满脑子都是那抹清瘦孤傲的少年人身影。
时光几经流转,他在她心里占据的位置只增不减。她没有在刻意等他,照常学习,照常工作,照常恋爱。可每一任男朋友或多或少都有他的影子。
白月光近在眼前,而且是他主动送上来的,她怎么可能放过。
她卑劣地给自己洗脑,她就是顺势为为,做了所有男人都会做的一件事。
她没有错,人都是自私的,她只不过在遵循本能。
心理防线一卸,绷紧的后脊背顿时就塌了,身体放松下来,她闭上眼睛,迎接风暴的洗礼。
俞早放弃挣扎的同时,分分钟被祁谨川携带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