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需要人出现便好”,谢昀庭靠在阳台的矮墙上,“结婚的事瞒不了”。
姜南溪自知是躲不过,连她父亲来了都要求见对方一面,更别说谢昀庭,像他这样的身份结婚对象有多重要更是不言而喻,于是慢吞吞地回应了一句,“好”。
语气里的不自信,连着谢昀庭都听的出,他撇开手机窃笑一声后突然起了坏心思,“如果你缺陪练的话,今晚我有空”。
“不缺不缺,先挂了”,姜南溪匆忙挂了电话,生怕谢昀庭再说出什么奇怪的话一般。
这话出发点看似为她好,帮她提前适应,只是听起来总有些异样感,姜南溪说不清楚。
仓皇而逃,不符合她的性格,倒也听得出真的紧张,谢昀庭肩膀合上了手机,若是从后面看,还能看到肩膀轻微地颤动。
如此也算公之于众,甚好。
谢昀庭是在晚餐时通知了秦女士,顺带着通知了自己的父亲,自从那日以后,谢至诚未给过好脸色,听闻终于要见到那素未谋面的儿媳妇,脸上终于舒展了几分,但说出的话依旧严厉,“这么重要的事现在才通知!”
秦女士在餐桌上给谢昀庭递眼神暗示他不要说话,谢昀庭动了动汤勺,收下了告诫,秦女士这才放心地开口,“一会儿你给昀晞打个电话,叫她明天回来一起吃饭,不可缺席”。
谢昀晞是谢昀庭的妹妹,比他小5岁,刚刚大学毕业没一两年,一心要做民谣乐队,张扬的个性令父母头疼不已,偏又是个桀骜不驯的性格不服管,每次回家都不得安宁。
不是谢至诚要求她把宽大而又花里胡哨的T恤换了,便是秦女士苦口婆心地劝她回集团找个闲职,不要不务正业,总之是个令人头疼的存在。
谢家家风是一家人整齐温馨,连谢昀庭都时常回家住,谢昀晞却神龙见首不见尾,秦女士也是借着此番时机看看女儿又在忙些什么,顺带让她被姜南溪熏陶熏陶,看看能不能有所改变,步入正轨。
谢昀庭应下这个差事,自是有办法叫得动,乐队需要钱袋子,他这个当哥的不支持,却也不反对,只发了一条信息“明天回家,见你嫂子,严肃些”。
周五晚上,谢昀晞便乖乖回家了,穿着也看起来顺眼了许多。
而此时,姜南溪正在来玫瑰园的路上,谢昀庭提前下班去医学中心接了她,江城已是晚春时节,不如早春那般寒凉,出门前考虑到晚上的饭宴,她刻意穿的正式了些许。
休闲浅粉色西服外套,内搭法式木耳边半高领奶白色长裙,腰间系一根细带,勾勒出腰线,知性温婉落落大方,出门前她又去照了眼卫生间的镜子,补了淡淡的口红掩去脸上的些许倦意,这才上了那辆劳斯莱斯,颜色和她之前见过的墨色并不相同。
晚高峰车况不好,到处都是拥堵的汽车尾灯闪烁,车内却安静得如与世隔绝一般,听不到丝毫车主鸣笛的焦躁声。
“沈律师的事,谢谢你”,姜南溪没话找话,太安静了更容易让人紧张,即便是在讲台上进行学术汇报也未必有此刻心情。
“怎么谢?”谢昀庭坐在旁边侧目看着姜南溪,说话的语气并不带有任何工作时的凌厉感。
“嗯?”姜南溪就是随口一说,想不到会有后续,她瞪圆了眼睛望向谢昀庭。
“明白了,只是单纯的言语感谢”,谢昀庭双手环胸收回了目光。
姜南溪左手攥紧了右手手指,接不上话,大脑不听使唤,想不到任何能够摆脱此时窘境的话语,她干脆看着窗外。
又过了二十分钟,想到待会儿见面的情节,她多少开始发怵,来之前问了许嘉遇第一次见家长该注意些什么,许嘉遇只说了一句“你们这情况,能演的像情侣就不错了”,她觉得也有道理。
如果说真诚地对谢昀庭表达谢意,他不缺钱不缺饭,此刻能做到的仿佛只有演好他“妻子”这一角色,也算是为他减少些许困扰了吧。
想到这,姜南溪又低声开口,“待会儿到了之后,需要我怎么配合你?”
“不必刻意,随心即可”,谢昀庭闭着眼睛,看起来有些累了,说话的时候并未抬眸。
随心?这意思是自由发挥?但是她没经验啊,怎么发挥?
思来想去,只能临时抱佛脚,把希望寄托于网络,求助于广大网民,网上给出了四条答案,第一条,教对方在父母前面说好话;第二条,问清楚对方家庭情况;第三条,淡妆出阵;第四条穿着不要太显眼低调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