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爱可抵岁月漫长,但抵不过现实里的琐碎和茶米油盐,她这一生第一次低头“谢总,我可否替南溪请求你同意就此结束你们的婚姻?”
谢昀庭想过南溪母亲会觉得他们的行为荒唐,或许会责备他们不懂原则和礼数,但怎么也没想到开场便是如此重拳,无懈可击。
但不过短暂几秒,他重新恢复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阿姨,这件事恐怕我们都不能替南溪做主。”
话音刚落,姜南溪小跑着过来,她牵着谢昀庭离开,母亲的做事风格她多有了解,等在幕后的时间,她大致猜测了母亲最可能的做事方式,如果母亲觉得一件事不合适,是会当即决定斩断。
所以,她不管母亲下了如何的命令,这次完全不想遵守,眼下她就要带着谢昀庭离开。
被压迫的人是她一个就够了,谢昀庭不必要遭受这些。
然而她走开没多久,便听到林月清冷淡而又不容拒绝的语气,“南溪,你回来,今晚你和我住酒店。”
姜南溪拉着谢昀庭的手不打算搭理,继续往外走,谢昀庭却一动不动。
他拇指在她柔软的手背上摩挲着,“乖,今晚先和你母亲回去。”
“我不要”,姜南溪赌气,说话的声音高了几分,她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她生活的好好的时候,母亲都要出来搅局,她真的很想对她发脾气,但是想到她是自己的母亲,又无可奈何。
最后谢昀庭还是先离开,姜南溪坐上了林月清的保姆车,两人一路无言回了酒店。
“妈,你是不是跟谢昀庭说让我们分开的事了?”进了酒店,再无旁人,姜南溪终于忍不住。
“怎么?你们不是合约婚姻吗,早点结束,这次我和爸爸不催你,你找个安稳的人过日子”,林月清将小提琴精心地放好,说这话时一点不在意的样子。
“为什么我的生活一定要你做主呢?我毕业你们说让我结婚,我结了,如你们愿了,你们可以各自带着自己的家庭过日子了,为什么现在反倒又来管我,我不是你们的负担吗,现在负担解除了你们不应该开心吗?”
听到母亲连反驳都不愿意,姜南溪就慌了,母亲一定是提了,毕竟她从来不说假话,所以刚刚谢昀庭才让自己跟着母亲回酒店。
他是不是听进去了,姜南溪想着竟有些着急,于是跟母亲说话的语气态度也一应不受控制,积攒在心里的情绪一涌而出。
林月清刚刚点好的香薰还握在手里,姜南溪突如其来的反抗让她手里的动作一滞,原来她心里是这么想的。
她回头看了眼女儿,快28岁的人眼眶里含着泪,却不让它流下来的样子,惹人生怜,一时间她也说不出再狠心的话。
从桌上抽了纸巾递过去,却被推了开来,“妈,你是不是跟他说,让我们分开?”
这一刻,姜南溪只想亲口听母亲承认。
林月清至此也不觉得自己做错,她回身嗯了一句,将香薰放在陈列柜上,姿态依旧优雅。
伴随着而来的是酒店的门被关上的声音,她回头,姜南溪已经不在屋内。
从酒店去远洋公馆的路有七八公里,姜南溪边走边看电话,没有任何信息。不知为何,这一刻她心里有些慌乱,明明说好是合约婚姻,合约就是会有终止的一天,现在她为何如此难受。
不知走了多久,走累了,她坐在夜晚的公交站台,广告牌的光亮将她整个人包围,来来往往的人匆匆忙忙,心底的那些情绪再也难抑。
第50章 发圈
明明是夏日炎炎, 白天的高温将地面照的热烘烘,即便是夜晚,依旧感受得到热浪滚滚, 姜南溪却一直觉得发冷,手心直冒冷汗。
好似多年前那个夜晚, 她在教室上自习, 隔壁班的同学在教室门口叫她的名字,声音很急切, 寻着指引跟过去,距离校门口50米左右的距离,一群人围着。
拨开人群挤进去,陆星宇躺在血泊里, 手里还拎着她曾经最喜欢吃的烤红薯, 那一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躬身下去想摸摸他的手,却在还未触到之时, 救护车呼啸而来, 医护人员将陆星宇抬上担架,运送去了医院。
来来往往的人形色匆匆, 谁也没有顾到她, 当然也不需要被顾及到, 她捡起被遗落在血泊里的烤红薯,茫然地往前走, 渐渐地她的步伐越来越快,竟一路跑去了医院。
此前她好静不爱动, 第一次一口气跑了3公里冲向了医院的抢救室,只有老师们等在门口, 陆星宇的母亲在清平镇,赶来需要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