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人称赞两袖清风宁折不弯的门下侍中,是路恒,是他的父亲。
马车往太学堂驶去,直到那道身影消失不见,路君年才转过身子。
“少爷不必紧张,太学堂的教书先生比路府请的自然是要好上许多,大部分官学子还是很好相处的。”平生留在了马车上,见路君年一直望着路恒的身影,以为他在紧张,宽慰道。
路君年淡淡道:“那就好。”
他不是担心适应不了太学堂,而是看着路恒的身影渐渐远去,他心里突然就涌现出一种酸涩的情绪,这种感觉是思念,是牵挂。
以前在路府的时候,即便每天都不一定能见到路恒一面,路君年也不会有这样的感觉,但现在知道要在宫中过五天才能回家,见不到熟悉的人,他心里产生了异样的感觉。
这样的情绪在下了马车第一眼就见到谢砚的时候消失了。
“路少爷来得挺早啊,听说昨晚朱雀街的灯会很是热闹,没入太学堂的官学子都趁着最后一夜放肆玩乐,我还以为路少爷玩得尽兴了,今早会起不来呢!”
谢砚一如往常地嘲弄,他后面还有很多人都在看热闹,毕竟谢砚挑衅新来的官学子让对方下不来台,是每年都会发生很多次的事情。
路君年知道谢砚的意思,他们两人在外人眼中,应该是不甚熟悉的。
他一一扫过众人,在其中看到了上一世见过的叶添锦,还有这一世有过交集的洛文仲,随后又将目光定格在谢砚脸上。
“我要找曾大人。”路君年从容道。
谢砚挑了挑眉,勾唇笑了:“想找曾大人,那就跟我来吧。”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声哄笑,路君年不明所以,偏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被谢砚一把拉住了手腕往学堂里拽去。
“少爷!少爷!”平生跟在后面想要解救他家少爷,被谢砚瞪了一眼。
“我没事,你先帮我把东西搬下马车。”路君年说。
平生心有戚戚地看着谢砚,敢怒不敢言,心里想着这人肯定是要欺负他家少爷了。
可他听人说,这一届的官学子很好相处的呀!若是让老爷知道少爷在宫里受了委屈,他指定得挨批!
但他到底只是个下人,只能听少爷的话,将路君年的两厢衣物搬下了马车,而他一转头的功夫,太学堂门口早已没有了人影。
谢砚动作粗暴地拽着路君年往太学堂里走,他步伐迈得很大,路君年得小跑着才能跟上,而那一众赶来看热闹的人不远不近地跟着,眼看着谢砚直接将人拽进了屋子,反手就把门关上了。
他们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于是众人一个个趴在门口偷听。
屋里很快就传出路君年短促而急切地呼救,然后是东西掉到地上摔碎的声音,谢砚笑着问他话,话语听不清,但众人能听到路君年求饶的声音。
官学子们有些是昨晚就被送进太学堂的,有些则是从年前就一直待在这里的,都是十几岁的少年少女,太学堂的日子枯燥而乏味,没想到谢砚第一天就欺辱新来的官学子,他们立刻将这件趣事奔走相告,告诉还没有起床的其他学子。
屋里声音没有了,人群四散跑开。
而屋内。
路君年刚一进屋就被谢砚按在了桌边,谢砚将手指抵在他唇边,在他耳边小声说:“配合我演一场戏。”
路君年刚点头,谢砚就伸手在他腰侧挠痒,他立马挣扎起来。
路君年怕痒,非常怕,谢砚从除夕夜就知道这一点了,所以才直接挠他痒痒肉,让他只能弓着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地上滑,又被谢砚捞起来按在桌上。
衣衫凌乱,气息不稳,早上刚梳好的发散落下来,路君年抿着唇瞪谢砚,他都能够想象得到自己有多狼狈。
挣扎之间,桌上的桌布被扯下,上面放着的杯具应声落地,摔了个粉碎。
“知道我是谁了吗?”谢砚看路君年面上都红透了,稍稍松了手,给他喘息回话的空间。
“知道,太子。”路君年轻声说。
“大声点。”
于是路君年又说了一遍。
谢砚又问:“知道错了吗?”
路君年非常配合,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回答:“我知道错了,求太子放过我。”
谢砚这才满意地点头,随后笑道:“知道错了,那叫声砚哥听听?”
路君年:……
路君年:“砚哥……”
谢砚笑得更开心了,路君年抿唇掐了下谢砚的腰。
屋外的人影都消失了,谢砚就是故意的!
再次确认了屋外没人后,谢砚这才说:“太学堂目前加上你,男子有十八人,其中包括我和另外两个皇子,他们中有人有明确地站边倾向,还很喜欢抱团对立。今天我欺负了你,你最好表现得不堪受辱,对我忍无可忍的样子,自然会有人来拉你加入他们的小团体。跟着他们指责我,能让你快速融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