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如此?那孟大夫可是难得一遇的好大夫,那药水都是免费给我们喝的,只收取一点微薄的捐赠,他们竟然敢抓良民!”
“我昨天去看,‘孟三汤’关门了,门口贴上了封条,估计是铁器厂的人不让开了,民权大过官,就连那李知府都奈何不了他们。”
“反了他们了!那医馆从清晨一直开到傍晚,过年过节都没关过门,就被那群孙子封了?”
“唉,这下|药也没得喝了,我感觉最近病情又加重了,难道又要回到之前那样,我们这些贫苦的老百姓,只能默默等死吗?”
“那药方我倒是在医馆的时候看到过,不过我们从哪儿弄那鹦舌根和马腹液?哦,还有那许多年都没有吃过的洋葱。”
“就是!”
……
街上的百姓议论纷纷,甚至,路君年走到了铁器厂内,都能听到有些铁匠在议论这件事。
已经有铁匠意识到铁器厂的阴谋,这么做不仅控制了城中的百姓,也让他们这些铁匠任劳任怨地为铁器厂卖力,每天像只驴一样从早到晚地打铁,就连休息时间都有规定。
现在发生的这一切,都在路君年意料之中,这些消息是他让官兵散播出去的,封条也是他让医馆的人封的,为的就是将矛盾的尖端翻转过来,直接指向背后的铁器厂高位者,逼得他们不得不将孟大夫放出来,平息民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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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隐约觉得这件事跟路君年有关,还特地过来问他。
路君年什么也没说,只让他放宽心,自己心里有数,说完,就沉默地打起铁来。
刘文心里还是担忧,又说:“铁器厂内有很多铁匠罢工,客单都快要完成不了了,再过不久,这件事就可能传到京城,这些也在你的意料之中吗?”
路君年打铁的手一顿,转头看向刘文,说:“选择权在他们手中,他们完全有机会阻止这一切。反正,他们要想事态回到一开始的时候,那不可能。”
“而且,我觉得他们不会让事情传到京城,一旦朝廷派兵过来查,他们就是匪寇,不仅要挟地方官,还鱼肉百姓,按律,当处死,一个都跑不掉。”
路君年说完,又重新打起了铁。
刘文总觉得路君年此时的情绪不太对,又说不上来,说到底,还是他不够了解路君年。
“我能帮你什么吗?”刘文问。
路君年手上动作没停,想了一会儿,说:“你能不能联系上你师傅,看有没有与鹦舌根有关的好消息。”
只要鹦舌根到位,他们就彻底不需要受制于铁器厂的人了。
刘文垂下头略显沮丧,说:“暂时还没有消息,若有了好消息,师傅会给我们传信。”
意料之中,路君年心道,毕竟才过去两个多月,赶路的时间估计都占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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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还欲再说些什么,铁房内突然闯进了许多人,将路君年和刘文团团围住。
刘文很快警诫起来,而路君年仍旧漫不经心地打着手上的铁块。
“就是他!他就是路君年!”领队李珀从人群后冲上前来,指着路君年说。
路君年抬头,眸光冰冷地看了李珀一眼,李珀很快又闭上嘴退开半步。
那些人中的为首者大手一挥,一把将扛在肩上的大刀直直地指向了路君年,说:“就是你小子怂恿人在定方城内闹事,搞得城内鸡犬不宁是吧?”
路君年手上动作刚停,还没说话,刘文突然挺身而出,站在路君年身前,帮他挡着那为首者的视线,刀尖离他的肩头只有一指宽。
“我没在铁器厂内见过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刘文义正词严地说道。
人群中很快有人笑出了声,为首者斜了斜嘴,做出一副不屑模样,说:“我们是什么人?”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你们能见到我们一面,算是你们三生有幸!”
为首者一字一顿地说完,又怒声道:“把人绑起来带走!”
“是!”身边的人拿着粗绳很快上前,就要去绑路君年。
刘文挡在前面不让,眼看着要再起纷争,路君年推了推刘文的背,说:“刘兄,我跟他们走一趟。”
刘文不敢置信地回头看着路君年,说:“他们一看就不安好心,你别跟他们走,我武艺不差,能护你离开。”
“你打不过他们。”路君年没有犹豫地笃定道,又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何况我没打算跑。”
“你……”刘文还欲再说,路君年径直将他推开,朝前伸出了双手,对拿着粗绳的那人说:“来绑吧!”
那人看着路君年束手就范的模样,反而有了几分犹豫,为首者嗤笑一声,说:“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