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府借着这两月的机会,又给路君年送了不少钱,路君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这是借着他在讨好他所扮演的那位大人。
路君年将那些白银全都收在了一起,打算等这里的事情尘埃落定以后,再将所有的白银归还给李知府。
“李大人还真是财大气粗。”路君年淡笑道。
李知府完全没听出来路君年话语中的暗讽意味,搓了搓手,又说:“小路啊,我跟你共谋了这两月时间,你我交谈甚欢,也算是忘年交了,不知那位大人现在何处?你能否透露透露?”
路君年眯了眯眼,很快明白李知府想问什么,又端起茶杯小口抿着茶水,没有说话。
见路君年不说话,李知府自己哈哈笑了声,说:“哈哈,当然,我就随便问问,你也就随便说说,我们今日就当在以茶代酒,在这间屋子里说的全都当作酒后胡言了,你放心,我一点消息都不会透露出去!”
路君年笑容渐渐淡去,沉沉地看着李大人,说:“李大人,有些人的身份,最好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免得惹祸上身。”
李知府的目的,他如何看不出来?
路君年的话充满了告诫意味,李大人干笑了两声,正欲再问,房门突然敲响。
“老爷不好了!‘孟三汤’的孟大夫被人抓走了!”李府的家丁敲着门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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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
路君年猛地打开了李府书房的门,李府家丁一个踉跄,险些扑进书房内。
“你说什么?孟大夫被谁抓走了?”路君年一把擒住家丁的左手臂,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面色严峻地问道。
家丁很是急迫,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就他们那个,把孟大夫抓走了,哦对,我看到是铁器厂的人,不对,是官兵看到的,让我过来通报!”
路君年很快理清前后关系——有官兵看到孟大夫被铁器厂的人抓走,特让家丁前来李府通报。
“这整件事没了孟大夫可不行。”路君年沉声道。
他怎么就忘了,孟大夫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这整个事件的关键人物,如果没了他,恐怕医馆的药水也没办法分发给定方城的百姓了。
孟大夫以前是铁匠,身强体壮的,之前医馆也没有出过任何事,路君年下意识地忽略了孟大夫被人抓走的可能性。
是他疏忽了,路君年在心里快速地思考应对方法。
李知府也赶忙走上前来,一边拍着路君年的肩,一边说:“小路,这事不必心急,那解药药方估计医馆的人都知道,又不是把整个医馆的人全部抓走了,只要医馆还有人,知道那药方,就能重新制作药水,问题也不算大。”
“不,孟大夫至关重要。”路君年面色凝重。
孟大夫跟他一样,在定方城也是个名气很大的人物,那些百姓不仅仅是看他跟刘文两个铁匠都喝孟大夫的药水后,才放心地接受药水的,更是看在了孟大夫这么多年的医者仁心上,愿意相信孟大夫的为人。
李知府所说的不假,但面临的风险太大了。
孟大夫一走,医馆其他人熬制解药药水,百姓心里就会有所疑惑,这时候一旦药水出了点什么问题,所有的指责全部会落在孟大夫身上,指责他的突然消失和不负责任。
到时候,医馆风评变差,百姓自然不愿意再喝“孟三汤”配制的药水,铁器厂重新掌控解药药水制作,控制解药量,一切再次回到了原点。
所以,孟大夫必须安然无恙地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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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君年跟李知府说明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在书房内来回踱步思考对策。
李知府慢慢想明白,说:“你是觉得有人会对药水动手,怕功亏一篑吧!这样,我让官兵严格看管‘孟三汤’,保证不让任何可疑之人靠近药水制作的过程!”
路君年摇头:“看管得再严格,他们还是能够找到机会下手,一旦得逞,所有的药水都用不了了。”
事情得速战速决,而且医馆不能承受这份压力。
说完,路君年脑中灵光乍现,猛一抬头看向李知府,问:“李大人,可否借你的官兵一用?”
李知府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明白为何路君年突然要借官兵,这可关系重大,他问:“你想做什么?”
路君年重新将李知府拉回书房内,关上了房门,小声地说起了自己的计谋。
李知府的双眼从一开始的疑惑困顿,变得愈渐清晰明朗,最后恍然大悟,称赞道:“还是小路你高明!”
路君年得到李知府的应允,面色凝重地回了铁器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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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三日,一则消息在定方城内传得沸沸扬扬。
“你听说了吗?铁器厂为了阻止民间制作药水把孟大夫抓走了,据说孟大夫日日夜夜被人严刑拷打,身上没有一块好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