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上前,一把将人从被褥中抓了出来,拿起手边的鸡毛掸子就抽在了刘义背上,把人打得嗷嗷叫。
“你还有点羞耻心,你知不知道我们进铁器厂是为了什么?啊?整天打完那几把短剑,晚上就来巷子里寻欢作乐,辛苦赚的钱,全让你挥霍在下半身上了!”
刘文进了铁器厂后,已经很少像现在这样动怒了,他一边抽打着刘义,一边口中训诫,床上的女子又惊又怕,裹着衣服就要逃蹿出去,被路君年拦了下来。
路君年目光不敢落在她的身上,他没管刘文教训刘义,而是问女子:“刘义是只来找你,还是找过很多人?”
女子期期艾艾地回答:“都有,但他这些日子,一直是宿在奴这儿。”
“有多久了。”
“有、有一月了。”
看来就是从刘文之前所说的那段时间开始的,路君年垂下眼睑,问:“你一晚上多少钱?”
女子的脸变得更红了,小声地说了一个数。
见路君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女子以为他也想来,又说:“两个人的话,可以便宜点给你。”
她见路君年带着半张面具,下半张脸清俊白皙,谈吐风雅,不由得咽了口唾沫,眼前这人,跟她接待过的其他人有很大的不同。
路君年眸光淡漠,心中计算着数,没理会女子后面的话,说:“你们还挺贵,他打铁的钱,全进了你们腰囊。”
女子又说:“钱色交易,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
路君年又问:“你们一天接待多少个铁匠?还会接待除铁匠之外的其他男子吗?”
“铁匠夜深前就得回铁器厂,所以我们前半夜基本都是接待厂内的铁匠,后半夜才会接待其他男子。”
说完,女子又仔细看了眼路君年,分不清他到底是铁匠还是什么身份。
路君年看向还在挨打的刘义,问:“他有跟你说些奇怪的话吗?”
女子难以启齿地问:“他把奴当成他的狗,说些规训的话,算吗?”
路君年抿了抿唇:“除此之外呢?有没有提到铁器厂什么的?”
女子摇头:“除了一开始说他是铁器厂的铁匠外,他再没说过与他自己有关的话。”
路君年这才松了口气,看来刘义还算有分寸,没把老者的事和他们进入铁器厂的目的说出去,遂放了女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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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别打了!我知道错了!”
那边,刘义还在哀嚎着跟刘文求饶。
“每天都要打那么多铁,都没有时间做其他事情,铁器厂内的生活实在无趣,我才想出来放松放松,”刘义捂着脑袋,忍受着一下又一下抽在他背后的鸡毛掸子,“而且,我不信你们两个不想来玩。是人都有欲望,劳累了一天,寂寞的夜里,总会想着这档子事儿,来这里玩可比自己动手玩舒服多了。”
刘文打得都喘上了气,他气息不稳地站在刘义面前,指着他说:“不知悔改!你偶尔来玩玩我根本不会管你,可你一天天沉浸在这种事上,连我们的正事都忘了,当初就不该让你跟着一起进铁器厂!”
刘文说完,又一下抽在了刘义左手臂上,这一回,刘义终于是暴起了,一把抢过了鸡毛掸子,朝着门外丢去,跟刘文扭打在了一起。
路君年眼见着事态越来越严重,身后的门口处围了一群人,他很快关上房门,提起桌上的酒樽,朝着两人的脸泼去。
两人被酒水眯了眼,瞬间分开,路君年赶忙架起了刘义,将人绑在了床边,屋内这才消停下来。
“温柔乡,英雄冢,你该听你哥的。”路君年将人绑好,站起身退开两步,“我找不到老先生,不然一定将你此时现状告诉他。”
刘义很快挣扎着坐起身,怒目看向路君年,厉声道:“你去告诉他!我现在掌握的信息可比你们多多了,你们忙活那么久,还没我的信息来得快吧!”
路君年神色淡淡地问:“你掌握什么信息了?”
刘义扭了扭脖子别开头去,不说话了。
刘文上前踢了刘义一脚,道:“哥打你是为你好,纵欲过度身体早晚吃不消。别卖关子,快说!”
刘义又怒目看着刘文,笑得带了几分狠意,一字一顿地说:“根本不可能救所有人,所谓的解药,数量是有限的。”
路君年眸光一凛,蹲下|身逼问道:“什么意思?你说详细点!”
刘义笑得更放肆了,直视着路君年的双眼,说:“我跟这里的人睡了个遍,又跟刚刚那女子睡了一个月,早就跟她们混熟了,她们跟我说,前些日子已经有烟柳巷的女子得病死去了,死状跟那些人一样。”
路君年脸色沉了下来,之前铁匠死去,现在烟柳巷的人也跟着死去,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场疾病,已经祸及到这些之前没得病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