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君年擦唇角的动作让谢砚眼瞳剧烈地颤动,他几次张口又艰难地闭上,最后从唇峰中挤出一丝苦笑,俯身按住了路君年的双手,用力地吻上那双唇,伸舌想探进对方的唇间,却被人死死抵着牙关再进不能。
谢砚并不气馁,路君年不让他进,他就一点一点扯咬着那薄唇,动作不紧不慢,仿佛在细细品尝,直到路君年呼吸不顺,牙口微松,他才趁虚而入,卷着人的舌沉湎于欲望和贪恋,在一呼一吸间,表达长久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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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君年从来没有想到,只是一个吻就能让人头脑昏昏,意识迷离,谢砚像是禁食多日的饿狼一般,不知疲倦地在他口中又舔又咬,吸得他舌根发麻,唇瓣被磨得刺痛。
腰腹部位,对方炽热的身体存在感很强,抵着路君年一下又一下地往下压,硌得他腰腹又烫又难受,让路君年面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他挣脱不开谢砚的手,只能下口,在谢砚舌尖重重一咬,两人很快尝到了铁锈味。
谢砚吃痛,稍稍放开路君年,很快又粗着声再次吻下,喉间时不时溢出如野兽般的低吼声,手上的动作也开始不安分起来,在路君年身上不得章法地乱摸。
路君年手上得了空,用力推开了谢砚,左手一掌甩在了谢砚脸上,赶忙从谢砚身下抽离开身,走下了床。
“对着我现在这样一张脸都能下得去嘴,你还真是一点不挑。”路君年背过身去,不敢看谢砚,沉着声说道。
谢砚思绪还沉浸在路君年刚刚打他的那一掌中,路君年左手的力道不够,并没有多疼,侮辱意味却极重。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现在才亲你,还不是关了灯看不清容貌。”谢砚被路君年打了,心里不服气,向来都是旁人尊他敬他,到了路君年面前,却屡屡受挫,他出声讥言道:“你白天丑得我都不想靠近,如果不是因为你之前那张脸,你以为我会看上你?”
路君年紧抿着唇,重重地闭了下眼,将翻涌的情绪压回心底,良久,才缓缓道:“天下美人那么多,你看得过来吗?”
路君年身后,谢砚低声笑了笑,路君年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就见谢砚用手背擦拭着舌尖溢出的血迹,双眸如狼一般亮着锐利的光。
“她们哪有眼前这位有韵味?”谢砚抬手撑在弓起的膝上,弯着手指指了指路君年的唇,剑眉上挑了挑,平添了一副放浪意味,说:“你擅自离开京城,害我夜不能寐一个多月,我心里有怨,还没消呢,你过来让我多亲亲,说不定我今晚能睡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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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君年留下一句“疯子”,拿了衣衫转身就往门口走。
“只要我一句话,路恒就得背上贪赃赈灾款项的罪名,”谢砚在他身后,冷冰冰地说道,“你好好听我的话,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你跟我回到京城,我给鹿州拨赈灾的钱,直接送到路恒的手中,由他一人调拨,如何?”
路君年碰在门闩上的手都在抖,他豁然转身,快步走到床边,一把揪住了谢砚的前襟,连右手上的伤都不顾了,往前拉着谢砚的衣衫,然后照着谢砚的侧颈重重咬了下去。
尖锐的犬齿刺进皮肤,鲜血顺着侧颈流下,晕红了衣衫,谢砚痛得呼吸都滞了半晌,强忍着想要一把推开路君年的冲动,发出了短促的轻呼。
他能从路君年咬人的力度,感觉到对方是真的气急了。
路君年感受到谢砚身体在轻颤,最终松了口,推开谢砚,厉声道:“明明是你先背弃诺言,还怨我离开你,还拿父亲威胁我!谢砚,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我路君年有哪一点对不起你!父亲有哪一点对不起大元国,值得你毁他名誉!”
谢砚怔怔地看着路君年,路君年向来清冷温润,从来没有真正动过怒,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路君年这么撕心裂肺地怒吼,配上月光下那张本不属于路君年的脸,让他感到分外陌生。
“我们路家一心为大元国,为皇上做事,就算曾经伤害过无辜的百姓,父亲他这些年做的已经足够!他知道鹿州的赈灾粮发不到百姓身上,去鹿州的时候带着自己这些年存下的俸禄去!他从小教育我为国为公,心忧天下,心系黎民,神思敏捷之人不可荒废学业,当为国君排忧解难,尽绵薄之力。他做到了一切能够做到的事,甚至在我说要跟着你的时候,明知等你登上大殿路家若无法保全自身,便会面临兔死狗烹的局面,他也没有强硬阻止,不然我如何心无旁骛成为你的同盟!”
路君年一口气说完,说得胸腔大幅起伏,气息不顺,右手的纱布因为他的大幅动作而渗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