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他过得不好,我心疼。”谢砚红着眼眶说完这句话,路君年心口猛地一颤,酸涩的滋味涌上心头,他最是见不得谢砚这副神态。
不能相信对方的眼泪,路君年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谢砚惯会在他面前示弱,他知道自己会对他心软,所以才用这样的计谋屡次达到他的目的。
这回一点不能上当!路君年心道。
路君年在纸上写道:他可能不需要你心疼。
谢砚看着那行字,久久没有言语。
路君年又补充了一句:子非鱼。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可我离不开他,”谢砚哑声道,“而且他不是鱼,鱼不会说话,所以人们不知道鱼的喜乐,但他会说话,可是他不跟我说。”
路君年沉默地看着谢砚,谢砚又哑着声说:“他不要我了。”
路君年紧抿着双唇,强忍下想要抱抱谢砚的冲动,背过身,最后写下了一句:夜深了,公子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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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砚不动,站在原地双眼紧紧盯着纸上歪歪扭扭的那行字,路君年叹了口气,就要出门,谢砚赶忙追上,一把拉住了人的手腕,沉声道:“你又要去哪儿?”
路君年没说话,安静地在屋外接水洗漱,谢砚就一直跟在他身后,一会儿帮他抓着两个长袖袖口,免得被水沾湿,一会儿顾及着他右手上的伤,给他烧热水兑冷水,帮他把洗脸的棉布沥干放手边。
睡前的几件小事,谢砚看着比他还忙碌,路君年看着谢砚出去倒脏水的背影,心中一时酸甜参半,他摇了摇头,狠下心来,转身就往自己屋中走,还顺道关了门,插上门闩,不让谢砚进来。
屋外很快没了声音,路君年坐在床上等了一会儿,就听到谢砚在外面敲门嚷嚷的声音。
“放我进去,我话还没说完!”
路君年没有动,没过一会儿,谢砚消停下来,他还以为对方会做出狂敲门,逼得他不得不开门的举动,现下却是出奇的安静。
静到路君年都感到有几分诧异。
他脱了衣衫躺进被窝,却一直没有睡死,果然,到了后半夜,屋顶传来异常的响动,很快听到了有人踩着横梁跳进屋中的声音。
路君年闭着眼假寐,有人摸摸索索地爬上了他的床,手环上他腰的时候,他猛地翻身而起,长腿一抬,环着人的腰身坐下,将谢砚直接压在了身下,双手扼住了对方的脖颈,慢慢地收紧。
谢砚发出闷哼声,却没有反抗,任由路君年禁锢着他,进出喉口的气息渐渐微弱。
路君年自然知道这是谢砚,他没有松手,右手因为有伤,并没压得太死,两人这么对峙良久,直到谢砚双手慢慢抚上路君年的腰身,右脚钩住路君年的左脚内收,左腿借着巧劲弓起腰腹向上一抬,路君年身体不稳,很快前倾,谢砚顺势向右翻转,将人压在了身下,左膝上顶,压住了路君年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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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发生得太过迅速,不过一个瞬间,局势颠倒,谢砚甚至没有用上双手,手还放在路君年腰侧,锢得很紧。
路君年扼着谢砚脖颈的手此时也因为位置关系,离得太远伸得太直,变得使不上力,谢砚松了一只手抚上路君年的手,将路君年的手从他脖颈处移开,慢慢地放回了床上。
“我差点忘了,你太聪明,说不定已经知道我知道你真实身份,心里在谋划着如何摆脱我,”谢砚语气沉沉,漆黑的双瞳看不见一丝光亮,将脸上的面具取下,露出了面具下无暇的面容,“我不能陪你玩伪装追逃的游戏,云霏,我怕我玩不过你,你跑得太远,我就真的可能找不到你。”
“对你就要用强权。”谢砚手指轻抚过路君年的胸口,从他怀中拿出白玉钗,放在了枕下,说:“睡觉的时候别放在胸口,容易受伤,我就在你身边,不用睹物思人。”
路君年呼吸一滞,他的心事被戳破,谢砚这是直接摊牌了。
“我明天就带你去峳城,然后一起回京城。”
路君年咬着牙说道:“无论你如何死缠烂打,我都不会跟你回京城!”
这是自伪装以来,路君年对谢砚说的第一句话。
谢砚背着光,面上看不出神色,轻声道:“这是命令,我是太子,你得听我的。”
路君年冷声道:“我若是抗旨不遵,你要杀了我吗?”
“我不杀你,我心悦你,”谢砚低头,在路君年唇上浅浅一吻,没做过多停留,郑重地说:“喜欢你,很想你。”
路君年很快用手背擦拭自己的双唇,做出一副颇为嫌弃的模样,说:“我讨厌你自作主张做出的一系列规划,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我不会跟你走,你现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