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仁安堂的药童柏芝也是铃夜的一员,仁安堂也算是铃夜的一个据点,为了不引人耳目,仁安堂并不在白虎街或是朱雀街,而是在稍显冷清的玄武街。
从白虎街去往仁安堂的一路,谢砚一直嚷嚷着要吃这吃那,等两人到了仁安堂,路君年手里抱满了吃食,而谢砚手中的更多。
柏芝看着两人,沉默了半晌,问:“主上是打算在仁安堂吃夜食吗?”
谢砚顾不上张嘴,路君年替他答:“我们来看病。”
说完,路君年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桌上,又把谢砚手中的吃食全部抽出来放在一旁,解了两人身上的斗篷,推着人走到里间,把谢砚按趴在床上。
柏芝进来房门,问起伤在了哪儿。
“全身都疼。”谢砚趴在床上,手撑着下巴看向一旁的路君年,狡黠的笑道:“要不给我全身检查一遍?”
路君年闻言,将窗布拉上,回头对柏芝说:“那就给他全身检查一遍吧,”路君年浅笑道:“反正灯会也没什么好逛的,烟花不看也罢。”
谢砚一听就急了,拂去柏芝要为他解衣的手,说:“烟花必须去看!我只有胸前有淤痕,背后的旧伤被牵扯到疼,右手虎口被震裂了,其他地方一切正常。”
柏芝听完,又检查了谢砚右手的伤,追问道:“主上真的不用再检查身上的伤吗?”
“不必。”谢砚笃定道。
柏芝很快出门去给谢砚抓药,房门一关,谢砚很快抓住路君年的手,将人拉到身前。
“你今天这身真好看。”谢砚坐在床上,用头蹭着路君年胸口的绣花。
月白斗篷下是一身缃叶色的长袄,祥云、春燕和团花点缀其上,有绣线的地方并不多,不会让衣服感到厚重,反而显得轻巧,但每一个绣纹都非常精细逼真。
束腰的真丝柔软金贵,中间嵌着金丝线,也让整件衣服变得贵气起来。
这是路君年为数不多的千针衣,颜色也非常少见,他很少穿这么活跃灵动的衣服,只是记得谢砚似乎很喜欢他穿这么少年气的衣服。
“要我说,你身世显赫,路家不少吃不少穿,你就该多备几件衣服,别浪费这样好的容貌和身材。”谢砚把着路君年的细腰,被真丝束上的腰不会过分消瘦,也不像一些武人一样粗壮,手感正正好。
谢砚越摸,神色越不对劲,呼吸渐重,手也不安分地一直在路君年腰窝处逗留轻按。
路君年眼疾手快地按住了谢砚的手,将他的手拉开,说:“这身衣服很薄,太冷了,赶紧拿了药披上斗篷出去罢。”
谢砚突然起身,拉着路君年的前襟就咬上了他的唇。
唇刚碰上,就被路君年推开。
“柏芝还在外面抓药,随时可能进来。”路君年没忘了这是在哪儿。
“他不敢说什么。”谢砚说着就再次强势压下,却被路君年捂住了口鼻,温热的唇瓣触到冰凉的掌心。
谢砚眼尾氤氲起绯红,眼神炽烈,宛如浓墨的剑眉耷拉下来,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
路君年被他眼里的灼灼欲望激得心尖酥麻,他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拉着谢砚压在门上,一咬牙,抬头贴近两人的距离,满足了谢砚的欲望。
缠绵的情欲溢满整件屋子,路君年听到柏芝敲门的声音,推了推谢砚。
谢砚恍若未闻,搂着身前人的腰,直到很久以后才终于放开人,背过身去不看路君年。
“拿了药去外面等着我。”谢砚哑着声音说。
路君年明白他的意思,斟酌很久,最后说:“你快一点,时候不早了,烟花要开始了。”这才出门去。
今年朱雀街的灯架仍由工部负责,钟月然领头策划,只不过今年不再是福字灯架,而是用了粉色的薄纸做灯壁,以竹枝做架,做成了一个巨大的蟠桃形状。
蟠桃并不是完全封闭的,人可以在蟠桃内走过,灯架上的烛光放了一层又一层,照在人身上的烛光都是粉色的。
蟠桃内,道路还算宽敞,有商贩在道路两旁摆摊卖些吉利小物,极精致的木雕生肖下坠着金玉流苏,色彩鲜艳的绳结小偶表演世间喜怒瞋痴,会发出多种声音的跳梁小丑在地上咔哒咔哒地行走,琳琅满目,应接不暇。
路君年走在其间,并没有太多想看的欲望,反倒是谢砚拉着他走过一个又一个摊铺前,眼里冒着精光,发现有什么好玩的就买了塞给他。
“会旋转跳舞的不倒侠士,还可以给它换脸。”谢砚抓起一个头轻脚重的巴掌大小人,将它脸上的木片换下来。
不倒侠士的原理很简单,它的下盘是一个半圆木质底座,里面填充了沙石,随着摆动能发出沙沙的响声,因为地盘非常稳,站在上面的举剑侠士无论如何都不会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