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手背在身后,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冷笑,谢砚很快意识到不对劲,对方动作很快,从身后的箭篓中抽出了一把刀,挡在身前接下了谢砚的木棍。
木棍撞上宽刀,发出沉重的哀鸣,谢砚掌心一震,虎口撕裂般的疼痛,木棍也在重力撞击下断裂,宽刀刀面直直打在谢砚胸膛,将人击退开来。
谢砚往后靠在墙上,用手紧紧捂着心口,大张着口缓过窒息的感觉,胸口的震痛让他眼前短暂的黑了片刻,恢复清明后便见那人朝他走来。
“你的人似乎不堪重用。”那人招了招手,很快有几人压着一人走过来。
是其中一个铃夜。
谢砚看了一眼铃夜,眼眸深邃,又将视线移向眼前之人,说:“我跟你们素未谋面,你们不为杀人,又为了什么?”
“你是太子,前些天晚上,我们的人跟你擦肩而过,就在李府。”
谢砚身体一顿,冷冷地看着眼前之人。
他们纵火烧奏章,目标是对付路恒。
“你帮路恒,是因为他的儿子,我们在桥上看到了,他确实有几分姿色,但你为他做出那样的事,真是色令智昏!”那人的语气难得重了一些,“我们不杀你的人,把你引出来,只是想跟你做个交易。”
“呵。”谢砚冷笑了一声,“你先说交易的内容,我再决定答不答应。”
那人静默良久,最后跟着谢砚走进了巷中,巷内的窃贼还在地上爬,被人架着出去了,无人在意的巷道内便只剩下他们两人。
那人的声音还如之前一般低沉,跟昏暗的巷道融为一体,街道上有小孩拿着摔炮跑来跑去,摔炮落在地上,发出很响的一声。
百姓都在热闹的街道上流连,没有人注意到巷道内的密谋。
许久以后,那人终于说完,谢砚半垂着眼睑,面具下的眼神看不真切。
“原来是这样,难怪。”谢砚淡淡道,“他还真是……”
那人问:“太子以为,这样的交易如何?”
谢砚看着他手中的宽刀,暗自记下了上面的花纹,他转过头,看着巷外的灯火通明,幽幽地说出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这段陈年往事很是精彩,值得交易,筹码另算。”
那人不解:“什么叫筹码另算?”
谢砚往前走了两步,伸了个懒腰,仰头看向巷子顶上的篷布。
接着就听见轰的一声响,顶上的篷布突然往下砸来,谢砚比另一人多了两个身位,快步撤离,厚重的冰块砸了下来,将那人深深埋在了雪下。
悬滴的雨水凝结成冰,变成了尖锐的冰刺下坠,又碎裂开来,很快,鲜红的血液从雪堆中流了出来。
跟在他身边的铃夜,又怎么可能只有一个?
谢砚余光瞥到巷道上方的几个人影,见谢砚没有危险后,那几道人影才快速地消失了。
“当然是,值得交易,但筹码不跟你算啊。”谢砚懒懒道,摘下面具,面具上面沾了不少被溅到的水珠和雪花,他将面具上沾着的雪花拂尽,又重新戴上。
他还等着回去见路君年呢。
第138章
路君年将路家的烟花燃放,招来了路家的护卫帮忙寻人。
然而,众人寻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人。
路君年心急如焚,正准备去钟家找钟译和找人,谢砚却突然出现在了他身后,突兀地抱住了他。
路君年原本紧绷着身体,被人突然靠近吓了一跳,习惯性地抽出了袖中的短刀,就要往身后那人脖颈处刺去,手上的力却被人轻易卸下。
短刀从手中脱落,手腕也被人抓住牵在了身后,谢砚下巴抵在路君年肩上,低声笑了笑,说:“怎么连我都没认出来?”
路君年听到谢砚的声音,紧绷的身体一下松懈下来,松了口气,问:“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谢砚语气有点怨念,说:“有,背后老疼了,手也疼。”说完伸出手给路君年看。
右手虎口处渗了血,连着掌心红了一片,拇指以下的部位青紫了一片。
路君年心里一紧,捧着谢砚的手蹙着眉摸了摸,脸上满是担忧心疼。
“他们是冲着你去的,你怎么摆脱的他们?”
“他们打不过我,就都跑了,但我抓住了那个窃贼,已经交给刑部了。”
路君年将视线移至他身上,说:“让我看看你的背。”
谢砚失笑出声,难得见路君年不加思考便说话,问:“你要我在这里脱衣服?还是你想伸手进去偷偷摸?”
两人身处的地方没有多少人,但也还在大街上,如果有更大的动作,肯定会被其他人看到。
谢砚的话说得很有歧义,容易让人浮想联翩,路君年知道他在贫嘴,很快掐了他的腰一把,拉着人往仁安堂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