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缝上窄一些,紧卡住了野猪的肚子;底下却更加宽敞,虽然不至于容得下野猪翻个身,放改小竹子剩的竹节倒是绰绰有余。
宋清先将板车推到下方的浅沟里,车头着地用大石头倚住车轮,再把竹子横铺一层在板车上。
接着回到野猪所在的深沟,把竹节横着整齐摆放在野猪身下,随后拿来柴刀将卡住野猪腹部的泥土掏空。
没一会儿野猪就掉了下去,刚好掉在竹节上。宋清便一手抓住一只前脚,往下一拽,下方的竹节也跟着滚动,没费多大力气就把野猪运到板车上。
等到沈之洲用中午吃剩下的米粥喂了两只猪仔,再去叫上大表哥来帮忙的时候,宋清已经推着野猪绕过自家荒山了,顺带还把沈之洲落下的一篮子东西捡了放在板车空处带了回来。
两人在半路遇见宋清,皆大吃一惊。
“你一个人抱出沟来的?!”沈之洲眼睛都瞪圆了,看着男人像是重新认识了一般。
宋清早已经汗流浃背,虽然弄出野猪没花大力气,回程的路却是难走,陡峭崎岖不说,有些凹下去的地方时常积水,四周的泥是又稀又滑。
王兴义赶忙搭把手。嚯!可真沉!这野猪看着就大,上手推着还是重。表弟男人当真是好力气!
第9章 剖猪
宋清王兴义二人合力将野猪卸下,扔在提前铺在院中的草席上。
灶房的一大锅热水还没烧好。灶火边上,深竹筐里装着的两只猪仔依偎在一起,时不时发出细小的声音。
“张猎户家有一整套杀猪的刀具。”王兴义对正往灶房搬运柴禾的宋清说道,顿了一下又说:“我领你借用去,要是张猎户在家还能请他过来帮忙。”
小宋才来白溪村几个月,怕是还没跟乡亲们熟悉,他带着去也好说话。
村里有个别富裕些的人家会养上一只小猪,养肥宰了自己留个几斤肉,剩下的要么卖给村里人,要么拉去镇上或是县城里叫卖。
每年年关将近的时候,张猎户便会叫上几个关系好的汉子,挨家挨户替人杀猪。杀一头猪收取二百文钱。村里年猪杀完了,便去附近几个村落。因此,张猎户有一套杀猪的道具。
于是留沈之洲在家里看着火,两人便去了张猎户家。
到张猎户家院子外时,正好碰见张升媳妇儿在院子里晾衣服。张猎户的大名便是张升了。
两人在院外说明来意,张氏大大方方地笑着叫闺女:“妮儿,给王伯伯宋叔叔开开院门!”
转头热情地说道:“快进来坐!升子今儿个一大早去城里卖山货去了,这时辰也该回来了!”
一个只到人大腿高的小姑娘蹦蹦跳跳来开门,头上左右两只羊角辫随着她的动作一上一下的,看起来活泼可爱得很。
张氏婆母跟着她小叔子去县城住了,所以这青砖白瓦房便只有一家三口。这几日地里活儿刚忙完,张升便上山打猎去了。
招呼两人在院子里等会儿,张氏放下手中的衣服进灶房取刀具。
将刀具递给两人,接着道:“小宋一个人从山里弄出来的?真是厉害!”
他男人常年打猎,一身的腱子肉,想一个人抬起三百多斤重的野猪还是费力。这小年轻是比她男人高点,可看上去不像力气这么大的。
去地里干活儿的时候是常常看到,耐不住人家看起来就不像庄稼汉,非得说出个所以然来的话,像城里读书人还差不多。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不可貌相,可不是嘛!
“张嫂说笑了。”宋清喜欢跟爽快人打交道,却不擅长应付爽快人的热情。迎着张氏赞许的目光,只能挤出干巴巴的一句话。
哪知张氏见了这副模样,更是乐不可支,两人出了院子还扬声喊道:“一会儿升子回来了我让他过去搭把手!”
到家时灶上的水已经烧得滚烫,两人一勺一勺往野猪身上倒,烫好一面后合力给猪翻了身,接着烫另一面。
等到张升来帮忙的时候,猪毛已经被刮得大差不离。
“小宋好力气!这野猪起码有三百五十斤,恐怕是长了两三年了!”
“张哥来得正好!我跟表哥正愁不知如何下手呢!”两人给张升腾了位子,在一旁打下手。
张升十二三岁就开始打猎,自是长得人高马大。剖猪的功夫娴熟得紧,拿起自己惯用的刀具,上手快得很。
宋清学东西快,人也灵活,没一会儿就大概知道怎样剖猪,跟张升配合愈发默契。两人一人处理一扇猪肉,每砍一挂肉都用稻草拴住,交给表哥提去灶房晾着。
沈之洲则站在一旁,听两人指挥往猪肉上泼凉水,把血迹多的地方都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