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付教授说南京那边缺人,这是个很好的机会,问我愿不愿意调过去。
我没犹豫,说不想。
付教授问:“为什么。”
冠冕堂皇的话在嘴里绕了好几圈,最后说出口的却是:“因为想留在北京。”
这个答案让一向健谈的教授难得愣了下,但时间不长,随后摆摆手示意我回去。
我好像还在幻想,兴许哪一天,街头人头攒动,幸运的话,我还能隔着人群,再远远看他一眼。
人有时候真的很矛盾,想见他,又怕见他。
不是说,时间是治愈伤口最好的良药吗。
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痛的地方依旧在痛,不仅没有减轻,而且隐隐有加重的趋势。
七年了。
还要多久,我才能忘记你呢?
还要多久,我才敢面对你呢?
“彭”的一声,夜空烟花齐放,我望向窗外,又是新的一年。
新年快乐,迟烁。
遥祝,岁岁平安。
第58章 加钱
初秋, 一场大雨过后,北京天气转凉。
“据本台新闻报道,近日, 著名现代天文学专家迟烁教授回国。据悉,迟烁教授19岁考入麻省理工学院攻读天文物理专业, 27岁获得博士学位, 他关于la型超新星的论文……”
吐字标准的播音腔戛然而止, 姜半夏摘下左耳内的蓝牙耳机,塞进斜挎的小方包。
三十分钟的地铁路程,这段近两分钟的科技新闻, 她听了一遍又一遍。
走在路上,一阵风吹过,姜半夏困意散了几分。
“叮咚!”
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 直往鼻子里钻,呛得她连着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
晚上八点, 正是酒吧气氛最好的时候, 开瓶声交织着欢笑声,形形色色的男女沉溺于酒精和音乐带来的兴奋, 试图让厌倦的神经不再低迷。
“昭昭, 这边!”
一道兴奋的声音响起, 她回头, 是韩攸宁。
金色的酒液慢悠悠倒入杯中, 韩攸宁端起酒杯抿一小口,同时眼珠子往右转,细细打量着旁边的闺蜜, 两秒钟后得出结论:“昭昭,你脸色不好。”
“熬了一天一夜, 你觉得我这张脸还能见人?”
屋里热乎乎的,姜半夏抬手解开两粒衬衫扣,头顶的橙黄灯光晃着胸前细腻肌肤,不过一会儿工夫,周围已经有好几个男人直往她身上瞄。
韩攸宁伸出食指戳她脑袋:“你呀你,好歹化妆遮一下也行啊。”
这么多年了,韩攸宁一直对自家闺蜜这副不修边幅的样子颇感无奈。
“累死了,懒得动。”姜半夏恹恹欲睡,声音也显得有气无力。
她目前在天文台担任研究员,这份工作并不需要她天天化妆,时刻保持光鲜亮丽的外表,因此姜半夏大多数时候都是素面朝天,偶尔心血来潮才会涂个口红。
当然,以上都是她的一面之词,在韩攸宁看来,主要原因还是她懒,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谁让人家皮肤底子好呢!画不画都一样。
姜半夏喝口水,搁下杯子道:“你电话里不是有事跟我说吗,说完我要回去睡觉了,明天还有一堆任务等着呢。”
韩攸宁偷偷觑着身边人的表情,话在嘴里烫嘴似的转了好几圈,却不知道怎么吐出来。
欲言又止的模样落入姜半夏眼中,她忍不住问:“到底怎么了?”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回来了。”
闻言,姜半夏手下动作一顿,捏着杯子的指腹微微泛白。
韩攸宁口中的“他”指的是谁,无需多言,二人心知肚明。
良久,她轻声念:“我知道。”
“你知道?”韩攸宁瞪大眼睛。
看着她惊诧的夸张表情,姜半夏弯了弯唇角,再开口时,语气中多了几分揶揄:“不光我知道,全国人民都知道了。”
经她这么一提醒,韩攸宁恍然大悟,随即懊恼起来,她和江天乐居然把这一茬忘了!
说的也是,全网新闻,各大媒体接连报道,恐怕昭昭想不知道也难。
既然开了头,接下来的话也就不难说出口了:“他前天晚上的飞机,江天乐去机场接他来着。”
她断断续续说了许多,姜半夏没有出声打断,因为直觉告诉她,韩攸宁话里有话,且重点在后面。
果不其然,紧接着她听见韩攸宁吞吞吐吐:“他吧…他,他不是自己回来的,还带着一个女人,江天乐说长得很漂亮。”
一口气说完,韩攸宁小心翼翼观察姜半夏的反应,和她预想的差不多,对方只“噢”了一声,淡淡垂眸:“那恭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