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呜呜呜太美了吧你这几个月一定很辛苦呜呜呜呜呜!”
别人只管你飞的高不高,而我关心你飞的累不累!
站在张阮阮旁边的辰山很无语,小小的翻了个白眼表达不满。
谁不会似的!
赵予安艰难的从她的熊抱中挣扎出来,捏住她亚麻色脑袋上的两个可爱啾啾:“你快把我勒断气了!”
“哎呀……”
一旁的王姨走过来,边走边回头,眼神里有几分惊疑不定。
她刚才是眼花了吗?居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何纪州何老爷子?
“妈,你怎么了?”张阮阮看到母亲频频回头,诧异道。
赵予安也看向王姨。
“没事儿没事儿,就是刚才好像看到十多年前我当保姆的那户人家,想起了两年前的一件骇人的事情罢了。”
“什么事儿啊?”张阮阮不解。
“算了,今天这么好的日子咱不说那些不吉利的。”王姨平复了下心情,也给了赵予安一个温暖的拥抱,她个子矮,要踮着脚才能抱到她,一脸欣慰:“真棒啊孩子。”
赵予安忽然浑身一僵,轻轻推开了王姨。
众人不解的随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远处,一个男子正缓步走来。
他站在哪里,身后就沦为背景板。
陆赢川深峻的轮廓上,那双漆黑的眸子闪烁着冬夜淡淡的星光。
他低头凝视着她,唤她的小名:“……安安。”
“嗯,”赵予安面色平静,仰头望着自己爱了十年的男人。
他姗姗来迟,一次又一次。
她的目光从他如刃的眉峰,游移到刻画般的挺拔鼻梁,最后对上那双幽亮绝美的眼睛。
声音再无一丝眷恋:
“——陆赢川,我们离婚吧。”
周围噤若寒蝉,知情人面面相觑。
他不可置信的望着她。
赵予安转身走了。
*
翌日,赵予安收拾行囊和黄廷征一行人去大梁巡演。
王姨还要回去看店,依依不舍的叮嘱了她一通后先行一步回京都了。她走后,张阮阮如蒙特赦,拉着辰山一直在研究昨晚拍摄的素材,两人兴致勃勃现学现卖,开始剪辑视频。
赵予安收完行李,又将屋子打扫了一遍,一抬头,发现众人正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她略带疑惑地看向张阮阮,阮阮指了指门口。
门外柳树下。
陆赢川风露立中宵,一夜未眠。
他伫立在树下,身影孤单寂寥,看到赵予安走来,微微翕动了下唇。
两人相顾无言
赵予安率先打破这份寂静:“你找我?”
“嗯,”他颔首,呼出的气在冬夜里凝结为雾:“我要走了,安安。”
“哦。”她并不吃惊,甚至带着几分友好的轻松之意:“这次是去亚马逊大草原还是格陵兰岛的北极冰盖?”
“都不是。”他的声音有浓重鼻音。
赵予安点点头,很识趣似的不再追问:“那你回来之后告诉我吧,我们把离婚协议签了。”
“——这样对你和我都好。”
“为什么要离婚?”他凝视她,声音有几分生涩。
赵予安笑了:“你在乎过吗?”
昨夜露重霜浓,打湿他黑玉般微卷的额发。陆赢川低眉敛目,平日不可一世的人,如今看上去竟有点卑微:“……我只是想知道原因。”
“因为厌了、倦了、觉得没意思极了。”赵予安声音出奇的平稳:“怎么,只许你们男人始乱终弃,不许我们女人揭竿起义吗?况且这一年多,你不是时刻都提醒着我,我们本就是协议婚姻的事实。”
话是他说的没错,这也曾是他心心念念想要的结果。
送她离开,保她无忧,予她自由。
陆赢川没说话,只觉得心里像撒了一把黄连一样苦。自己种下的因,无论为了什么,都应该坦然接受它结出的果。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幕来的这样快,这样始料未及,他没有丝毫防备,就被她的决绝射了个满怀。
他闭了闭眼:“辰山是京都白家的独子,家族关系盘根错节,十分复杂,你即使要另觅良人,他也绝非合适人选。”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眼前的女孩了。
从她还是一个小姑娘开始,他就知道她心思单纯,对人心背后的黑暗博弈无知无觉也满不在乎。
如同一只小兽,羽翼未丰,就敢不知天高地厚一头扎进猛禽出没的原始丛林,丝毫不担心脆弱柔嫩的脖颈会被一口咬断,或落入猎人的陷阱,成为饱腹的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