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昏迷的、不能再出轨的丈夫,才是她的最优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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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青刚下车,就在家门口与等候多时的沈居正打了个照面。
她漠然的抬脚进门,就听到沈居正在身后颤颤巍巍唤她:“小青……”
何青心里一股烦躁的无名之火腾的燃起,紧接着老头焦急到语无伦次的声音传来:“辰山他失联了,他有联系过、过你吗?”
她慢腾腾回过头,心中转过无数念头:“什么情况,去那边慢慢说。”
何青示意保镖不用跟着,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别墅外延一处花园的林荫小道。
这里曲径通幽,植被茂盛,有小桥流水,还有八角凉亭。
两人进了凉亭,站在圆桌两边,很默契的都没坐下。
“他没有回来过。”见四下无人,她开门见山道。
沈居正面露担忧,想了想,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放在桌上慢慢推给她:“给你的,迟了些。”
“这是什么?”她皱眉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目露厌恶和不耐,一把推开:“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盒子摔落在地,掉出一个四分五裂的孙悟空糖人。
那是她小时候,唯一向亲生父亲索要过的东西。
小时候家里穷,她很少得到礼物。而那天正巧是六一,幼儿园门口的糖人摊子批量生产便宜的Q版公主,沈居正不想多花一块钱,就一口咬定白雪公主更适合她,而不是调皮捣蛋的孙悟空,他不顾她的意愿强行买了白雪公主,硬塞到她手上。何青为此在自行车后座上哭了一路,因为觉得没有得到尊重。
现在都过去了几十年,这老头现在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又是哪根筋搭错?
“小青,你妈妈走的时候,有提起过我吗?”
“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她觉得自己在浪费时间。
“——那么小青,收手吧。”
何青骤然睁大眼睛,警惕地后退一步,腕上镯子磕上桌边发出清脆响声。
沈居正想拉女儿,却在她厌恶的目光中缩回手。
他的目光小心翼翼,又满是无力地哀伤。
辰山醒来时是在漆黑不见五指的地下室。
他这一觉睡得特别沉,连梦都没有做。如果不是身下的床太小、太窄,让他翻身时险些摔了个狗啃泥,他能一直昏睡下去。
他挣扎下床,双手在身上摸着,手机没了,身上所有尖锐的东西都没了,就连裤子上的皮带都被抽走了。
辰山飞快地观察了一下周围,将身体贴于墙壁凹陷处,等到有保镖进来时,迅速从背后偷袭,以肘钳制,将保镖撂倒在地,夺了他的手机和钥匙。
很顺利。
他一只手提着裤子,一只手捏着保镖的拇指解了锁,飞快地拨出一串数字,没人接。
辰山又拨出另一个,电话接通的前几秒,他的额上急出了薄汗。
“请帮我转接到赵予安的房间座机,对,急事。”
他顺着地下室一路走着,竟意外的顺利,没有人阻拦,而前方就是家中车库,他的车钥匙没人动过,和他走时一样,顺手放在车顶上。
辰山驱车疾驰而去,逃也似的。
他走的义无反顾,没有注意到别墅二楼,那束藏在纱帘后,一直凝视他的目光。
*
短短几天,风云变幻,大厦将倾。
身为行业龙头的健乐药业一夕坍塌,殃及池鱼。
先是被查出了和跨境特大组织有不法勾当,接着有证据直接证明其话事人黄克华涉嫌多起命案,已被列为在逃危险嫌犯。
……
赵予安听到门口有人经过的脚步声,下意识关掉了电视。
这电视信号不好,按钮也不灵,她摁了几次才关掉。
这是一家镇上的旅馆,偏僻,说是穷乡僻壤都不为过。
靠海,阳光充沛,推开窗户都能闻到渔民晾晒海产品的咸腥味。
三天前,辰山火急火燎接上她,一路疾驰,又弃车换交通工具,把她带到这里。
问他什么,他只说有人要加害她,问是谁,他呆愣几秒后开始狂吐不止。
辰山高烧了两天两夜,人都烧麻了,还在反反复复叮嘱赵予安不要出门,王警官他们很快会赶过来。
赵予安不明就里,但见他是少见的郑重,依言照搬。辰山像憋着一股劲儿,把自己带到这里后就倒下了。她直到今日看到新闻,才知道申城的几家大企业皆被爆出丑闻,整个申城局势要大变天,不法分子就连警局都安插了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