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怀风拿过岑雪手里的火折子,往前一伸,看见幽幽惨惨的狭窄之处。这地方,显然便是云桑在梦境里所见的走道了。
两人相贴在一起,往前走,全然不曾留意,身后阴暗处,开着一丛血红色的藤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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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桑与徐正则在一里开外的树林放开蛊虫,跟着那虫往南方走了许久后,发现蛊虫开始掉头,沿着来时的路线绕圈。
“不在这边……”云桑语气失落,想起在另一个方向放蛊虫的危怀风,掉头要往回走,正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轰鸣。
“他们那边有情况!”徐正则道。
这里的树林视野开阔,树与树之间没有繁茂的枝叶形成阻拦,云桑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找,很快抵达一处地势平坦的林区,正前方生长着一大棵足有三丈高的松树,枝干劲挺,苍叶华茂,树底下草泥狼藉,竟然裂开着一方地洞。
“那是……”
二人愕然,不及上前查探,地洞底下突发震动,伴随着一声熟悉的喊叫声,一大丛密密缠缠的花藤从地洞底下冲飞起来!
阳光刺眼,尖利的藤条上绽开着成簇的血红色小花,犹如一大只长满花斑的蜘蛛,伸长毛茸茸的腿在半空里疯狂舞动!
“是鬼蔓藤!”云桑瞠大双眼,一刹那间,脸上血色全无。徐正则因听出底下那声叫喊来自岑雪,亦脸色发青,声音微微颤抖。
“他二人在下面!”
云桑便欲掉头逃走,听见这一句,脸色更白一寸,抽开腰间的软鞭奋力甩开,“啪”一声勾住藤丛。
那一大丛花藤仿佛成精,发觉被缠后,伸长一条尖藤朝云桑攻击过来,速度之快,堪比闪电!云桑大惊失色,眼看要被刺中,徐正则猛拽缰绳,护着她躲开这一次的攻击!
“往后面去!”
云桑指挥着,攥在手里的软鞭不敢懈力分毫,待徐正则调转方向,立刻借着方位之便把勾住的花藤反绑在那棵高大的松树上!
“喂!里面的人,快砍断滕根!”
云桑趁着暂时压制住鬼蔓藤的时机向地洞里大喊,喊完后心里忐忑不定,不知底下那两人是生是死。鬼蔓藤生长在阴暗处,乃是与蛊王一起守护着墓地的生灵,开花时毒性最强,一旦被藤尖刺中,后果不堪设想!
正想着,卯力挣扎的花藤突然被从根部尽数斩断,仿佛一片片被抽干骨架的皮肉,疏疏散散地掉落下来。云桑心头一松,甩开软鞭,展眼往前一看,危怀风从地洞口腾身跃起,怀里抱着岑雪,二人伤痕累累,形容狼狈。
饶是先前已有准备,看见这一幕,云桑、徐正则仍是揪心不已,赶上前一看,发现危怀风的脸色更是铁青至极。
“究竟发生何事?!”徐正则抢先问道。
危怀风沉声:“古墓在底下,门外有鬼蔓藤,我没留意,小雪团为救我受伤了。”
回顾先前那一幕,危怀风悔恨难当,低头看怀里人时,更心痛如锥。徐正则、云桑这才看清岑雪伤势,肩胛骨上赫然有一个血窟窿,看着像是被鬼蔓藤藤尖从后肩贯穿的伤口。
“鬼蔓藤藤汁有毒,你是怎么搞的,竟然让她伤这么重?!”
云桑疾呼,危怀风本就难看的脸色一下更阴沉。
“你说什么?”
“有毒啊!”云桑越看越触目惊心,想起以前有人被鬼蔓藤绞杀以后,因全身皮肤腐烂致死的事,厉色道,“必须找王族!王女殿下……现在只有王女殿下在王都里,必须尽快找到她!”
禁地里豢养的蛊王乃是夜郎王族的守墓灵虫,鬼蔓藤则是灵草,除王族以外,无人能解其毒性。徐正则揽着云桑下马,让出坐骑:“你先带阿雪去找王女,我们随后便来!”
雪稚先前与岑雪一并摔入地洞里,后又被鬼蔓藤攻击,多半是凶多吉少了。危怀风顾不上,满脑袋都是云桑嚷着的“有毒”,抱着岑雪翻身上马,“驾”一声往外奔去。
徐正则、云桑目送他离开,心里仍旧惴惴不安,徐正则便要紧跟着往外走,看看一会儿能否帮上些忙,云桑突然掉头朝地洞前跑。
“你做什么?!”
徐正则变色,伸手要拉她,拉不住。
地洞外落着一大丛枯干的花藤,成簇的血红色花瓣已凋枯成灰白色,灰烬一般散落在草泥里。云桑蹲在那儿,探头往地洞里瞧了一会儿,扭头道:“鬼蔓藤都死了。”
徐正则肃着脸,没作声。
云桑瞄一眼危怀风离开的方向,兴奋道:“我们进去看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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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怀风抱着岑雪离开禁地后,飞奔主峰,途中不时摸着岑雪的脉搏,观察其中毒状态,眼看那脉搏越来越虚弱,人也开始神志不清,不由心如火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