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螟怔看了几秒,回过神来,眼中是稍纵即逝的落寞。
管这朱阳春是谁呢,天界怎样与他沙螟有何相干?他只要完成了慈航的任务,求得自己解脱不就行了?
他思虑片刻,握紧了手中的降妖宝杖,也飞身下去加入到混战中。
一波又一波的残尸妖虎涌了上来,又被他们三人打退,可就是见不到孙笙的身影。
白骨夫人立在虎将军那硕大的残尸枯骨上,这具少了一只手骨的女骷髅,冷幽幽地看着下方被众多尸魔包围的三人,笑声几乎刺透人的耳膜。
“别费功夫了,它们是打不死的……我只要两个人,只要你们这两个人乖乖就死,我就放了那小妖。”
“孙笙在哪儿!”
江流踏着累累白骨飞至那女妖面前。
那女妖咧着嘴,五根指骨抓着个白色小瓶:“就在这儿。再过一会儿,他可就化成血水了……啧啧,多可惜呀……”
江流一声冷笑,随即将手中那截手骨狠狠往自己手掌上一划,浸了佛血的手骨竟“呲呲”冒起了白烟:“这玉净瓶,能要他的命?真是世间最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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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带血的手骨
女妖疼得蜷缩倒地,她伸手一招,那截手骨就摇摇晃晃挣扎着脱离了江流手中,嗖得一下回到了她的本体。
江流任她召回,继续逼问:“孙笙在哪儿!”
“和尚,枉你披一身僧袍,也不过是自私自利之辈。你既然不想救他,又何必跟我纠缠许多!算了,你们这两个人我不要,那小妖我也不要,随你们自生自灭行了吧!”
女妖忍着巨痛,朝身下的白虎残尸轻轻一拍,巨大的骷髅头张开了嘴,孙笙的身影就那样猝不及防地出现了,原来他竟一直被藏在众人脚下的白虎头骨里。
江流飞身上前,他到了白虎的嘴边,想探手拉住孙笙,却不妨被那妖兽狠狠一咬,血珠从他胳膊的咬痕上渗透出来,那白虎像是被火烫伤了一般,一排巨大的牙齿瞬时变成了碳色,接着整个残尸骨架也被碳化。
它身上附着的其他千百尸魔妖兽登时烟消云散,朱阳春和沙螟原本打得正酣,这会儿见没了那些打不死的对手,便都一起飞过来,准备对战女妖。
江流抱着孙笙回到众人面前。朱阳春赶忙上去想看看孙笙,却被江流一个冷眼唬得不敢上前。
“阿笙,你替我受苦了……”
孙笙虚弱地白了他一眼,直接一拳软软捶到他肚子上:“谁让你吃这么多,劲儿这么大!以后吃饭的时候让着我听见没!”
朱阳春一笑,直接握住了孙笙的手。
“砰”的一声,白骨夫人散了架,全身的骨头接连散落在地,她的两截手骨竟然还紧紧抓着玉净瓶和牌位。
可落地的冲击让那瓶子的盖儿弹了开,瞬间近万条怨灵喷涌而出,向白骨夫人和孙笙四人撕咬过来。
江流一时间抵挡不住,只能急忙脱下僧袍向前方一扔,那僧袍瞬间变大,正好将他们四人圈在里面。
怨灵们仍在外面横冲直撞,数九寒冬,可江流的额头却满是汗水。
“我法力有限,刚才一番缠斗,快支撑不住了……”
孙笙紧握着江流的手,只觉得他手心里也全都是汗。
“怎么办……这僧袍看着不禁撞啊,一旦这些鬼呀怪的进来了,咱们可全都得死翘翘啊!”
朱阳春也是急得团团转,眼见那袍子马上就被怨灵们撞破了,猛然之间,外面却安静下来,似乎那些东西都被什么吸引走了。
“你们回来……你们回来……”
白骨夫人凄厉的哭声响彻山谷:“你们回来……我等了五百年……不能这么功亏一篑……”
江流撤下僧袍,众人这才看清,原本已经散架的白骨夫人,不知为何又拼成了歪歪裂裂的骷髅形状,她手里还抓着瓶子和牌位,正举着那瓶子踉跄地四下走着收拢那些亡灵。
而那些原本怨气冲天的亡灵,此刻都已四下逃窜,然而那小小的瓶子却不知有甚法力,一缕缕白光从瓶中溢出,竟然如游丝一般将那些逃窜的亡灵紧紧缠缚而回……
白骨夫人这又舒心的笑起,那些亡灵的哭声则如咒怨般悲悲切切传遍山谷:放了我们……放了我们……
可怜这骷髅,早已自身难保,却还执着于那些被她残忍禁锢了上百年的怨灵。
“这女妖……已经成了这副鬼样子,怕是活不成了吧……”
江流看着眼前的惨相,也免不了心神动荡:“她的本体是一具白骨,已经被我的佛血所毁。如今的她不过是苟延残喘……这些亡灵何其无辜?她,又为何痴缠至此?”
“会不会跟之前那个幻境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