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外打听消息的人不知道里边出了什么事,又觉得这王爷口味甚重,一边摇头一边将消息传回去。
不到半个时辰,京城中所有人都知道福王怕是有什么难言隐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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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被云雾遮挡,黑夜浓得化不开,京城外山岭上茂密的森林里,星星点点的灯火也无法打破深沉沉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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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深处,有座不起眼的宅院,重檐尖角探出枝叶繁茂的古树,庭院里人来人往却是悄无声息,每个人都屏住呼吸,唯恐被房中盛怒的余威扫中。
“哐啷”一声,茶杯砸在地上,碎成渣渣。
“好你个张绯玉,早说直接杀了一了百了,偏偏劝殿下放长线钓大鱼,看看吧,大鱼没钓到,反让小鱼给跑了!平白累我至此!”
宋晏气得踢翻面前的矮案,案上的水果盘、杯盏、茶具掉落一地,红通通的苹果滚落,其中有一个滚到他脚边,被他一脚踩爆。
“世子息怒,如今最重要的是找到人,运河水流不急,他又被缚着手脚,肯定游不远,定能找到。”幕僚模样的青年蹲下收拾杯盏,轻声劝慰。
即便跳河也逃不了多远,就是掘穿河道也要找到。
宋晏捏着拳头极力克制:“浣花楼怎么样了?”
“一个时辰前传消息来说福王还在里面,有人看见赵笙笛也进去了。”
“京西大营呢?武威王走了吗?”
“还没有,听说留营夜训。”
要不是京西大营夜训,他们不至于如此被动,乱了计划。
“盯住萧元河,别让他出浣花楼。”
“是,属下这就传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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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注定又是无眠,一连两夜,京城里各府都在盯着福王府,刚刚传来消息,新鲜出炉的福王妃提剑上浣花楼,如今那边正热闹着呢。
有热闹,大家也不怕晦不晦气,蜂拥而往,在楼外探头探脑,福王府的马车就停在浣花楼门前,车子周围是王府护院,四十个护院个个身强体壮,气势腾腾。福王妃坐在车中没露面,只伸出车门的是一把明晃晃的利剑。
“萧元河,你给我出来!”
声音娇娇的,没有半点威力,但是拦在门边的福王侍卫胆颤心惊。侍卫统领硬着头皮上前,弯腰拱手行礼,“王妃息怒,属下也是奉命行事,王爷有令,谁也不能进去扰了他的好事。”
哎,这算什么事啊,王爷这样自污名节,万一王妃一气之下做出什么事来可怎么办?长公主要是知道了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结果统领越是怕什么来什么,后面又来了一辆马车,浩浩荡荡的公主亲卫步伐整齐地跟着。
要命了,长公主来了,王爷什么时候才忙完啊?
浣花楼里,谢梧紧张起来,望向萧元河,“怎么办?卫六来了。”
赵笙笛侧眼瞥去,没说话,心里幸灾乐祸,刚才他就想提醒,但是谁让萧元河对他呼来喝去,就该让他吃吃瘪!
萧元河不理谢梧,动了动手指招赵笙笛附耳过去,耳语一阵,赵笙笛频频点头,笑得像只狐狸。
“把这些姑娘都押在后院,留人看牢了。”密谋完,赵笙笛这样吩咐。
所有浣花楼的姑娘都被带了下去,关押在离后门最近的地方,赵笙笛从后门溜了。姑娘们刚离开,脂粉味儿还没散,谢梧想走,又觉得不能丢下萧元河一个人,有些犹豫。
“走吧走吧。”萧元河摆了摆手。他头也疼得很,好像事件脱出了他的掌控,有人趁他大婚打得他一个措手不及,若是方神医出事,怕是要前功尽弃。
谢梧想了想,他留下来好像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先走,回宫打探宫里娘娘们的动向。
他刚离开,浣花楼的大门就被踹开,长公主提剑闯入。
“混账东西!”一边骂一边追着萧元河乱砍。
“娘!你听我解释!”萧元河一边避开,一边嚷嚷。
卫娴缓步踏出马车,手里的剑垂在身侧,先是在门边探头探脑,看够戏之后才慢悠悠迈过门槛,软软开口:“娘,您别气着自己。”
浣花楼中披纱挂帛,槅扇门的帘子轻薄飘逸,被晚风拂得轻轻抖动,她就在这满室的纱幔中缓步向前。
萧元河一个激灵,直接跑到她身后,搂住她的脖子,小声求道:“帮帮忙。”
“孽障!你还敢用你沾了脂粉气的身子碰阿娴,快给我让开!”长公主气极,不过手中剑倒是放下来了,站在那里气得胸膛上下起伏,贴身宫女赶紧上前接过她的剑,给她抚背顺气。
卫娴松了口气,她也没想到长公主会来,以为只要她来作作戏就够了,谁知道后来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