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威王饮尽杯中酒,郑重将京中之事托付给老友。
“放心。有阿娴亲自盯着,比我有用,看看,来了不是?”
卫国公闭着眼睛都能听到四匹马拉着华车招摇过市的声音。
武威王起身往楼下一瞧,果然看到两道身影,这两人终于肯出门,前几日都腻在屋里学这学那的,他和长公主都到府外躲清静。
楼下,卫娴穿着一身浅蓝骑装,束腰束袖,束高马尾,打扮得干脆利落,神采飞扬,卫国公都愣住了,差点认不出女儿。
“爹爹,父王。”她落落大方地坐下,给自己亲爹显摆袖弩,“我现在能射中三片叶子呢。”
说话间眉眼飞扬,与以往病恹恹的模样完全不同。
“嗯嗯嗯,好。不愧是我女儿。”卫国公除了夸还是夸,顺便夸自己。
“岳父,看吧,我就说了阿娴是有天赋的,就是您当初太宠她了,让她懒名传天下。”萧元河得意洋洋地坐到她身边,微抬下巴,“还是得名师出高徒。”
卫娴推了他一把,“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他顺着力道歪到一边,“我就贴!”
然后转头去看武威王,“父王,所有马匹都上路了,缺的那些也已补足,不过京城的马只怕还需要适应西北的地形和天气。”
十几年前为了组建骑兵,不依赖北方战马,京城附近有很多县郡都有马场。倒是牺牲了些农田,使得产粮压力甚大,好在有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农将自己的秘法贡献出来,粮食产量有所提升,他派人去收马还顺便让人查看粮食。
“不错。”武威王回京以来第一次夸了他,但是转眼又严肃起来,“现在正是收粮时节,北方已经在下雪,我担心今年会比往年冷,冬粮得提前准备,运了秋粮又到冬粮,今年户部怕是压力更大,需提早做好准备。”
“是,大将军,少不了你的吃食。”兵部养马官萧元河没个正形,坐得歪七扭八,故意把刚得的玉佩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武威王最看不得他这种纨绔模样:“坐好!”
“行了,这不是在军中,不用这么严厉。”卫国公不着痕迹瞥了眼那块玉佩,摆了摆手,替他求了情,然后转头问卫娴,“你们用过午膳了吗?”
“用了,在城外猎庄,爹爹,城外山上枫叶都红了,可漂亮了!”卫娴身体一天比一天好,吃饭也更香,脸蛋红润起来,人也没那么懒了,整个人神彩奕奕。
最近为了逃避学这学那,她总会督促萧元河做正事,一天一趟往外跑,今天还在城外官道上骑了一会儿马。
卫国公看着仿佛脱胎换骨的女儿,心里怪怪的,“你们有空也进宫陪陪你姐姐,前天听说她身体不适。”
“姐姐怎么了?”自从中秋宫宴,她还没进过宫。
“中秋之后她就病了,时好时坏,太医们也查不出原因。方神医又刚好去了岭南,你娘十分担心,回来就唉声叹气。”
他也进宫看过一次,发现她瘦了不少。
卫娴与卫嫦向来感情好,她生了病,立马就要去看,被萧元河按住,“现在去也帮不上忙。”
他凑过去跟她咬耳朵,“不如我们问问那天晚上本该喝茶的人,六哥怀疑跟那杯加了药的茶有关,我们等会儿去找张绯玉。”
早就得到消息说那天卫嫦不小心喝了不干净的茶,他正要去找人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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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澈也是担心他心浮气躁找上门去,这才一直瞒着,直到昨日半夜才派人来跟他说。
卫娴以为只有张紫娆和谢湛中了药,没想到自己姐姐也中了,那些人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咸宁宫太不安全了。
“那还不快走?”
卫娴急切起身:“爹爹,父王,我们先去忙。”
“坐下坐下,你们的父王就要启程去西北,至少也要明年春末才回京。”卫国公伸手阻止她,“你们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别到处跑。”
说话间,长公主的车驾也出现在楼下,卫国公自觉离开,让他们一家四口在酒楼里聚一聚。
萧元河不解:“怎么不在家里跑这干什么来?”
“就不能是我想跟你们在外面吃顿饭?”武威王瞪了他一眼,而后起身迎长公主进雅间。
卫娴窃笑:“这你就不懂了吧,父母总爱带孩子出门吃些新鲜菜。”
她父母就会这样,不过她的哥哥们不喜欢和家人外面吃,觉得别扭,只有她从不反对。
“你以前从未跟他们出来过?”她上下打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