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周老爷子带着回周家,已经英姿挺拔的少年也是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立在周家门口的梧桐树下。
他皱着眉头,朝一直在哭的女孩儿递了一张手绢,说:“别哭了。”
拂过的微风,温暖干燥。
她到现在还记得。
但是——
太晚了。
在后来,因为周宴琛哭的深夜里,凛冬的雪悄然化在她的心上。
她才知道,原来冰雪化开了便是深情。
阮听夏收回视线,眸光淡然却坚定地对上温雅的目光,“温姨,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们都向前看。”
周宴琛走至她眼前的脚步赫然顿住,他拿着鲜花的手颤抖了下。
他视线落在眼前女孩的身上,不过短短一个月,她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他手里的花垂了下来,自嘲地扬起唇角,语气讥讽,嗓音染满了沙哑和颓废,“阮听夏,你真厉害啊。”
“说过去,就能过去。”
她转身了,那他呢?
他算什么?
一个用八年时间成全他们爱情的过客?
阮听夏没在意他话里的嘲讽,只是扭头看向温雅:“温姨,您照顾好自己,注意身体,我先走了。”
话落,她没有再犹豫,拎起包就转身离开。
温雅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她走。
阮听夏走出咖啡厅,正好宋季凛发微信问去哪接她。
她敲了几个字又删掉,想到这咖啡厅跟他公司是反方向,他来接她要绕一大圈。
于是,阮听夏回复:“我自己去就可以啦,在家等你。”
阮听夏收起了电话,抬手出去拦出租车。
一辆红色的出租车缓缓停在她面前。
她提腿刚要上车,身后却传来“嘭”的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
人群里一阵惊恐的喧哗。
阮听夏猛地回头,她手里拿着的包“啪嗒”一声坠地,她瞳孔骤然缩紧——
第53章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草莓熊
*
医院里。
温雅躺在病床上,脸色白纸般毫无血色。
医生给她做了一套精细的体检。
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她一向心血少,受到了惊吓,急火攻心,加之一天没有进食。
所以昏倒了。
但关系到心脏供血,还是建议留院观察一晚。
温雅躺在病床上挂营养液,原本温婉华美的妇人容颜憔悴。
周守安还在扮演着深情丈夫,在跟医生寒暄完就进门看妻子。
阮听夏看着病床上的美妇人,很是心疼。
九年前,阮爸爸出事后,她妈妈相思成疾,躺在病床上就是这副毫无生气的模样。
“老婆,今晚我在这陪你吧?”
周守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温雅背对着他没应声。
她咬紧牙关,直至嘴里泛出血腥味,甚至有些干呕。
婚姻的零落破碎,从来没有人可以感同身受。
阮听夏不忍地看着温雅痛苦如斯,抬眼看向周守安:“周叔叔,我跟温姨好久没见,我在这陪她吧,没关系的。”
周守安虽然心下奇怪,但想到阮听夏一直很关心温雅,倒也没放在心上。
嘴上安抚了几句,接了个电话便称公司有事出去了。
温雅感激地看了阮听夏一眼,虚弱开口:“谢谢你,软软。待会宴琛回来了,你就回去吧,不用在这守着我。”
阮听夏抿唇叹息:“温姨不用跟我客气,我出去打个电话。”
周宴琛缴完费回来,便在门口听到两人的对话。
他落在门把手上的手停顿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压下去。
他的手颤抖了下,转身去了楼梯间抽烟。
楼道的暖光灯压不住他浑身寒意。
他指尖落着星星点点,任尼古丁浸满肺部,这才感觉到呼吸的感觉。
如果他出现,她就会离开,他自私地想这样就能多留阮听夏一会。
*
阮听夏出了病房,去洗手间给宋季凛打电话了。
她本来想直接说她在医院陪温雅。
但脑海中忽然闪过在餐厅里,宋季凛那异常的情绪,她收住了话头。
只跟他说朋友出了点事,晚点回去老宅。
那边的宋季凛顿了下,开口的嗓音有些哑意:“早点回来,我有话想跟你说。”
阮听夏没多想,应了声“好”。
她回病房待了会,一直没等到周宴琛。
便想着出去给温雅买点易消化的流食和水果。
刚出医院门,扭头却差点撞到了人。
对方一脸诧异地看着她,“阮听夏?”
阮听夏蹙眉,她认得眼前的人,就是之前高中时经常跟在周宴琛身边的那几个纨绔子弟之一——钟一。
她心底咯噔一下,脸色青白,脚步不受控制地要转身就走。
钟一穿了一身花里胡哨的衬衣,满身痞气,见她要走,叫住了她,“阮听话?琛哥在哪个病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