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过了一个温馨的周末。
可是最后一天,周宴宁却因为前一晚太高兴吃错了东西,导致急性肠胃炎。
周守安和温雅一大早急急忙忙地套好了衣服,带着小女儿下山去看医生。
临走时,温雅还不忘回头吩咐周宴琛要照顾好阮听夏。
家人都走了,周宴琛没有心思在山庄里待着。
去敲阮听夏的门,“下山了。”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打开门的那一瞬间,面颊红润的少女拿着一只牙刷,嘴里还有白色泡沫,杏眸懵懂而震惊地看着他。
下一秒,房门在他眼前“嘭”的一声关上了。
她含糊的嗓音隔着厚重的门板传来,“你等我一下。”
等她好不容易裹好一身看起来就极暖的羊绒外套出来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周宴琛坐在车里,皱眉看了车外灵动的女孩子一眼,“快点。”
阮听夏得知周宴宁生病了,自然不敢耽搁,快跑了两步上了车。
然而,天不遂人愿。
车子开到半山腰竟然抛锚了。
司机满脸急色地打电话叫拖车,可是大新年的,电话都难以打通。
在静静等了片刻之后,周宴琛打开了车门,决定步行下山。
刚刚在车里还愁眉苦脸的女孩儿,竟然非常雀跃。
开心得跟只百灵鸟似的。
周宴琛不明白,车子都抛锚了,有什么好高兴的。
果然,乐极生悲了。
一身臃肿衣服的女孩儿走着走着就摔了个狗吃屎。
“噗通!”
周宴琛无语地看着那颗快埋进地里的后脑勺,“还不起来,是要拖车来拖你?”
两秒后,女孩子仰头,软糯委屈的哭腔传来,“扭到脚了……”
周宴琛沉默了片刻,却没扶起她,只是冷漠地在她面前蹲下。
“上来。”
阮听夏不重,但是她穿的衣服实在是太多了。
所以,背她下山的路并不好走。
因此,惹了麻烦的女孩很自觉地关闭嘴巴。
可是,没过多久。
身上趴着的小包子就耐不住性子开口了,嗓音雀跃激动,“阿琛哥哥,下雪了!”
周宴琛抬眸看向天空。
雪花飘飘悠悠地往下坠。
周宴琛心里想着,可惜初雪昨晚下过了。
阮听夏却不在意,从他背上跳了下来。
随着她的动作,脚踝处白皙肌肤的青紫一片的扭痕映入眼帘。
“阿琛哥哥,我们等雪落一会儿吧?”
下一会儿,覆盖薄薄的一层,就可以在上面写字了。
可是周宴琛却没有给她机会,脸色很冷地盯着她,“要么上来,要么你自己滚下山。”
阮听夏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生气,只能放下掌心的树枝,听话地爬到他背上。
走了一会儿,
阮听夏闷闷地开口,“阿琛哥哥,听说今晚会放烟花,我们明年还上栖梧山吗?我想看烟花。”
周宴琛皱起眉头,嗓音里全是不耐烦,“我讨厌烟花。”
阮听夏不再说话。
他沉默地背着她一步一步往山下走。
雪花纷纷扬扬地在下。
风吹过树枝,抖落霜雪簇簇落下。
乌黑的鬓发落了斑白。
不知是在回忆还是在梦里,周宴琛恍然有种错觉。
他们也算一起白头了。
*
可是后来,他在终于学会爱人的那一天,永远地失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