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抬头时,元棂才看清楚他竟然同顾府里的金管家长得很想,她一时没忍住问了句:“掌柜的,你.....你该不会是金叔的哥哥吧?”
掌柜也才注意到钟林毓秀的小姑娘,他猛地响起少爷已经成亲一事,于是连忙朝元棂拱手道:“老奴眼拙,没认出少夫人,还请少夫人莫怪。”
元棂连连摆手,“不要这么说,大叔太客气了。”
金大叔见她爽朗的模样,心中也是暗暗欢喜。
他点点头,招呼着两人进门,又亲自领着二人上了二楼雅阁,待两人落座后,自己动手煮茶之际又对跟在一侧同他长得有些神色的小儿哥说:“快快命厨房备上好酒好菜,记得同他们说,是少爷,少夫人驾临。”
顾子鉴听言,刚想制止,又猛的想起自己此时已是妖,而且这几日元棂一直东跑西颠的也没好好吃一顿饭。
于是又止住抬起的手,顺势端起桌上泡好的茶掩下心思。
元棂看着四周云顶檀木作梁,雕檐映日,画栋飞天,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晚阳,连摆至花盆的矮木都飘荡着淡淡的清香,更不用提那五彩斑斓的花瓶了。
元棂暗暗乍舌,她悻悻然收回视线。
此时金大叔温声问道:“上会吾弟还在在家书上说少爷同少夫人去琼州陈舅爷家,不知事情可处理妥当?”
说罢他视线一顿,似乎又想起什么,楞然不解问:“不是说有安排小厮同丫鬟随身伺候吗?怎么不见人影?”
一说起小琪跟纪云,元棂心中的愧疚顿时又溢了起来。
“他们.....遭遇不测了。”
金大叔呆住。
顾子鉴只能缓声解答,将陈府发生的事大致讲了一遍,金大叔听得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好半响才结结巴巴道:“竟....竟如此....荒谬。”
这时,小二哥额头夹着细汗,端着几道冒着热气饭菜打开门,走了进来,肉菜香味瞬间飘满整个房间。
元棂暗暗咽了咽口水。
金大叔见小二哥来,急忙起身去帮忙端菜。
很快,随着小二哥来回跑了两趟,大圆桌上便摆满了各色各样的菜式。
金大叔招呼道:“少爷,少夫人快请。”
“多谢金叔!”
元棂早就饿得饥肠辘辘,她顿时也不客气,拿去筷子就风卷残云地吃了起来。
顾子鉴习惯慢食,即便再饿也吃得不慌不忙。
金大叔见两人开吃,又等了一会,才拉过一侧的小二哥,介绍道:“少爷,少夫人,这是老奴的儿子,叫金不尽。”
说完,金不尽扯着嘴角,露出一抹憨笑,“见过少爷,少夫人。”
顾子鉴点点头,见同自己一般大的金不尽,不禁低声感慨:“若是金叔知道他的侄子已长得小伙子模样,不提有多高兴。”
金大叔闻言,顿时肃然地拉着金不尽朝顾子鉴叩拜三个响头。
“还得多谢老爷得成全。”
顾子鉴一怔,想要去扶他们已叩拜完了。
金大叔的事他小时候也略听过一二,原本金叔两兄弟皆是在顾府当差,金大叔同府中婢女暗生情愫后,顾父便将卖身契还于二人,遣二人出府,后来又因为雇佣的名义请他来此处打理产业。
这一打理便是十几年。
顾子鉴同金大叔也是十几年未见面。
金大叔起身后,二人又是一阵客套。
随即顾子鉴问起,阳胪城最近发生过什么事。
金大叔沉吟一下,叫金不尽去将门关上。
随后才缓缓而道:“从一年前酷冬,那夜子时,打更的阿冬途经三将军庙前的发现一具骨尸在行走,震惊之余它朝阿冬发起攻击,幸好三将军及时出手相救,这才免去更夫无妄之灾。但至此之后,便不断有人死去,每隔一月便会死一人,而且死法皆大同小异,并且都是在死后数日才被发现。”
金大叔边说边叹气:“细数算来,已有五六人了。”
元棂停下筷子,有些疑惑:“这三将军是何神灵,我怎么没听过?”
金大叔解答:“二十年前,桑国与南蛮大战至阳江上,朝廷先后派了三位将军驻守此处,此三将军,便是最后一位将军,他.....”
说着他突然一顿,神色有些犹豫地看了两人一眼。
顾子鉴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还望金大叔知无不答。”
金大叔神色闪过一丝紧张,迟疑半响还是轻声道来。
“当时两军实力一直不相上下,每每开战都分不出高低,眼看战况一直胶着着,南蛮便主动请和。双方朝廷商议在商议的时候,本来就下令暂停的双军却不知为何,突然又打了起来。那南蛮不知从何得知我军的布防图,连夜偷袭杀得我军措手不及,最后没有办法,大军只能先撤回津城,可不知为何,此时的知府却下令锁城,不让大军进城。原本在城中还留有守城的三千将兵也不知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