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名单与老师给我的很像,不过还有几家我实在是不放心,要亲自查探才能放心。”
“那王工年是怎么一回事?”唐演问。
谢寅摆手:“大概是玄家不放心我,特意放了个王工年给我添堵盯着我动静,不用管他。”
他话音刚落,唐演却是直击痛点:“你的意思是,玄家已经开始怀疑你了?”
谢寅没想到唐演抓重点这么精准,他背靠在椅背上点头:“大概是上回去他们家翻线索,被发现了端倪,可惜他们自己找不到我的把柄,只能让人来找我麻烦了。”
唐演却因为他的这句话皱起了眉。
已经开始怀疑,却找不到把柄。
这两句话他实在是很在意。
“……若我是玄家人,我怀疑你却找不到定你罪的证据。”良久,唐演还是打算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那我必然会想办法杀了你。”
“宁错杀百个,也不能放过一个。”前世唐演与玄家打过交道,且他自己的结局也很好佐证了玄家的赶尽杀绝。
唐演微微闭眼:“——而且我不会让你在你最怀疑我的时候死,我会让你死得悄无声息,不明不白,等待你死后,我还会为你哀叹、惋惜,直到看到你身死真正入了棺,我才能安心。”
唐演的声音不大,但在这渐热的初夏却让人如同身坠冰窖般发寒。
不过很快,唐演便就像想到了什么,他搬来一把凳子在谢寅对面坐下,用手背撑着自己下巴:“——但也不是没有可以入手的地方。”
谢寅静默听他说话,直到唐演表现出要他接嘴的样子才顺着话茬问了下去:“什么地方?”
唐演用指尖敲着自己脸上的皮肤,满脸狡黠,直到谢寅有些按捺不住,他才缓缓吐出两字。
“黄家。”
第44章 黄家大事·二
不过是三五天时间,整个白鹿书院都在传着朝堂中的一件大事。
昨日上朝,底下连同安河镇十二州的父母官联名上书表示已将贪污一事查明了七七八八,其中种种事迹都指向了京都黄家是幕后主使。
原本证据还可以说是尚不确凿,直到王御史跟随众人上奏的一封“黄家二子在白鹿书院中使用纯金弓箭”的奏折直接将黄家钉死在了贪污的耻辱柱上。
事情发生的当日下午,便就有一名老乞丐在府衙门前击鼓鸣冤,状告当年黄家考入官职全部都是与人有买卖官员的利益交易,而其中背后势力值自然不可能随便增添官员名单,所以皆是抢占了当年考上官员却又无权无势的读书人位置。
其中就有老乞丐的儿子。
原本老乞丐的儿子寒窗苦读十年有余,一朝中举,本以为往后生活将要一帆风顺,结果在发现放榜名单没有自己后便就疯了。
老乞丐哭诉的时候没有说明他儿子结局,想来也不会太好。
尽管朝中买卖官职一事频出,可这都是大家私下默认的潜规则,从未像是现在这样摆放在明面上过。
如今四月的殿试才过去还没有多久,京都还有许多等待放榜的科举学生。
现在黄家买卖官职的事情出来,立马便就成了京都学子人人抨击的对象,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会不会成为下一个被替代的人。
贪污与买官的罪名叠加,黄家这下在京都彻头彻尾成了过街老鼠。
除此之外,黄家人强抢民女,逼良为娼,奸淫掳掠——数十项罪名并罪齐发,想要翻身只怕是要比登天还要困难了。
在事情传出来的半日时间里,黄瑜就被黄家人用一辆低调的马车接回了家中,可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倒霉起来便就塞了牙缝。
黄瑜才到路口,便就因为马匹受惊被直接甩出了车厢当中,脑袋正好落在一块突出的一块青石块上。
可以说是血溅当场,一命呜呼。
而黄家全家上下乱作一团,最终黄瑜的尸体在街道上晒了小半日,黄毅翰才匆匆来迟为其收尸,可原本已经被控制住的马匹不知道为何在看见黄毅翰的时候又再次发了信,三四个官府的人都拉不住,直接一蹄子踹在了但黄毅翰的脑袋上。
据说头都变形了。
原本收尸的也成了尸体,不知道人群中是谁先传出这是天罚,沾上了就要倒大霉,这下就是路人也不敢去帮忙处理尸体了。
最终还是黄家自己的下人来收走的尸体。
一连失去两个儿子,黄家的当家主母直接疯了。
朝廷本是打算等到黄家的坏事都被揭露到干干净净再去抓人,在此之前先将整个黄家围得水榭不通,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可那大夫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数十斤的砒霜下在了上上下下所有人的饭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