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南边曲州用来做合卺酒的喜酒,味道浓些,是不一样。”何栩手里拿着竹笛转悠,含笑问:“世子爷好事可将近了?”
知道这人是想打听安楠的事,宋景昀并不随他,只答:“不急。”
刘之莫没脑子地接:“就是,咱世子爷年纪轻轻地,玩儿呗!”
说着他还凑上来讲:“今儿晚上在银鹤庭怎么样?听说星霜云雪又编了新的舞曲,好多达官贵人都去呢!”
宋景昀瞥了他一眼:“好多达官贵人都去,你能订到什么好位置?”
“这个嘛……”刘之莫悻悻说:“打着世子爷的名号,我掏钱,不都一样么?”
“一样个屁。”宋景昀敲着桌子,“你要顶着我名头干什么浪荡缺德的事儿,我明儿就到处让人贴告示说是你干的。”
刘之莫:“不至于吧,咱们兄弟一场……”
何栩怅然说道:“兄弟归兄弟,你看他那样,你可悠着吧,他真干得出来。我这儿前车之鉴酒都还没喝完呢,别步后尘。”
“害,”刘之莫一挥手,道:“我就是今晚上想霍霍估计也不成了,那星霜和云雪可不是咱这种小门小户敢去叫价的。”
宋景昀酒杯抹过嘴边,没喝下就停着问:“已经叫定了?”
“没呢,就是那价钱,真不敢去看。”刘之莫咂了咂嘴,感叹道:“两个时辰前,云雪要二十颗金珠,星霜要三十五颗,这辈子我怕是见不到咯……”
何栩打趣他:“两个娼/妓罢了,你至于么这么日思夜想的?”
“是这么个理儿不错,可耐不住这俩人的姿色实在让人叫绝啊,云雪肤白细腻就不说了吧?还有星霜……说真的,这辈子见过那么多男的,我真以为自己不吃那一套,可那张脸那身段还真是……”
何栩:“诶诶诶,打住啊,大白天又有头有脸的,别搞事儿……”
宋景昀坦然一笑:“那就等晚上。”
第十四章 围猎
宋景昀夜里跟着何栩刘之莫在银鹤庭里喝了个透彻,等到两个人烂醉的人都被扛下去了以后,这才有姑娘来扶了他。
他进了休息的屋中,意识稍清,问了句:“今日是谁?”
姑娘把宋景昀扶到了里间休息,帐子都放下来了,这才说:“吏部尚书岑大人家的公子,八十金珠是别的来路,直接送来的。”
宋景昀意识稍微清晰了点,坐到床畔,又问:“点的星霜?”
“是,少爷已经过去了。”
“我知道了,下去吧,寅时末了让人给我套马车回府。”
“是。”
宋景昀侧身枕着,床前的窗户半开,放眼望去整条街仍旧灯火通明,而房门之外,时不时还有妓子与恩客的嬉闹声。
这样的环境里他根本睡不着,索性揉着额角整理思绪。
前世他只当吏部尚书岑淼的儿子岑扬燊是用他老子贪的钱来银鹤庭潇洒,没成想后来被人栽赃通敌,这家伙还成了萧荣在东境的帮手,指认罪证的时候一副大义凛然为民除害的恶心模样,想来应该从这时候起,他就已经跟萧荣沾染上了。
这之后为了帮他们里应外合,又让吏部的老爹把自己安排到东境做东境监察使,如果想让当年的败局扭转,那这个位置就不能再让岑扬燊上去……
宋景昀深吸了一口气,坐起身来凑到了窗边观景,从前这时候他还在贪图享乐,却不知祯阳城内已是危机四伏。
前朝、内宫,该布局的地方还得好好找太子谋划才是。
银鹤楼之后两日,宋景昀在太子置的别院梨落居见了他一面。
春末梨花开尽,风一吹就肆意飞扬起来。
太子萧延置了一壶酒给宋景昀倒上,又问:“沉辉你的意思是,得把岑扬燊放到我们自己眼皮下看着?”
“是,前两日银鹤楼的八十颗金珠没有来路,这祯阳城就那么大,要是东西从岑家出来何必遮遮掩掩的?”
萧延点了点头:“我收到消息的时候也怀疑过,不过无凭无据……”
宋景昀:“要是什么都有凭有据那还得了?万事,殿下还是以最坏局面的打算为好。”
萧延将手中酒杯轻转了半圈,开口道:“三日后,我以皇室名义请了官员和贵族骑马围猎,到时候带你见些人,或许能得到些有用的消息。”
“寻英山?”宋景昀突然想起什么。
前世寻英山围猎因为有萧荣在他便没参与,可就是在这次围猎上,萧荣被发狂的马给摔下了马背,还摔断了根肋骨,那时候他还高兴着有人收拾了这祸患,却没成想这之后皇上怪罪下来,责怪太子办事不周,将他给痛斥一顿。
看似是一件小事,可这却是皇帝开始猜忌太子残害手足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