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亮度越来越暗淡了,云挽月安慰自己一定是因为距离越来越远的缘故。
黎清桦也几乎没了力气,她喘着气:“马上了,到了山下我们需得立时买马离开,按照裴公子的意思——”
不等她说完,几道身影落在几人身前,内力的劲气扬起一道尘土,展蔺反应极快,提着两人的衣襟飞身而起避开内力的劲气。
是于云挽月而言全然陌生的声音:“不愧是我的好徒儿,带着人还跑了这么远。”
徒儿?
展蔺听到声音立时面色欣喜:“师傅!是师傅吗!”
黎清桦也神色一松:“若是师傅来了便好办了,师傅武艺深不可测,便是大妖也少有能打得过的。”
只有云挽月面色一沉,若是来帮,又怎么会是拦截的姿态。
尘土散去,云挽月看清了来人,一道头发银白的身影,身后跟了一名儒雅公子,再往后是几名穿着一样的道人模样。
云挽月眼眸微缩:“筹算……”
怎么会在这个地方见到筹算?
展蔺也疑惑着:“师傅?师傅怎的还与擒妖司有联系?”
展天详笑开:“如何不算有关系?这位是你们的小师弟呀,虽然你们素未谋面,但其实筹算为师教导许久了,只比你师妹晚一年入门。”
展蔺震惊:“师傅收了小师弟怎的不与徒儿说?”
云挽月抿了抿唇,她挣脱黎清桦的手暗自退后一步。
展天详摆摆手:“自然是你们各司其职,学的也不一样,便不必相见。”
他摆开的袖子上是一抹暗红的骄阳刺绣,在隐隐约约的月光之下云挽月却看得格外清晰,因为这个图案一直是谜团,是从一开始到最后都存在的,从未解开的谜团。
一叶枫里莫名其妙的黑衣人,将顾子商带走的人,都是未知,但都有这个图案。
云挽月再次退后,她不动声色地拉开与展蔺黎清桦的距离,紧紧握着手里的白骨。
展蔺还在攀谈:“那小师弟学的是什么?早知小师弟在擒妖司,我们又何必那般辛苦潜入擒妖司,实在是怪哉。”
展天详回头看了看筹算,拍了拍筹算的肩。
“你学剑,你师妹学符,你们代表的是奇门前门,筹算学的不同,他钻研妖,钻研人,钻研如何让人类变得跟妖一样强大,他掌管的是奇门暗门。”
云挽月呼吸一滞,这话说得格外有深意,仿佛一条线,将那些她曾经不理解的全部串联在一起。
比如顾子商突然多出的狐尾,来自白炽;比如同样多出狐尾的孔玉一直忌惮着筹算,如果白炽就是这些人带走的,白炽的狐尾也是这些人割下按在人类身上,那么白炽最后一条狐尾也在他们身上。
那么就是他们一直在图谋着她,或者说是图谋她的血液。
展蔺和黎清桦带着她来找白炽最后一条狐尾,就如同将她送到了他们手里。
怪不得当初从东宫逃出去的时候没有擒妖司参与,因为筹算本就可以坐在那里等她自己来。
这算什么?云挽月觉得荒谬极了。
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黎清桦皱了皱眉头:“师傅,我们奇门是何时有的暗门?”
展天详格外高兴:“很早就有了,前门与暗门向来进水不犯河水,泾渭分明,互不干涉,只是这次为师是真的觉得妙啊,为师也不曾想到有这么一天,暗门心心念念的人竟是你们二位亲自送来,果然,阴差阳错,前门暗门也不必分得这样清。”
云挽月立时转身跑开,刚跑了没两步便被察觉的筹算发现拦截在当下,黎清桦反应极快,她立时站在云挽月跟前,与展蔺对峙。
“师傅这是什么意思?”
云挽月戒备地看着这几人,包括黎清桦与展蔺。
“还能是什么意思,那骄阳刺绣正在你师傅袖子上,一直图谋我的就是奇门暗门,就是奇门。”
黎清桦不敢相信,她看向展天详:“师傅,这可是真的?那些抓了妖,又将妖身上部分安置在人身上的勾当,是你们在做?”
她觉得好像天塌了,那一向温和正派的师傅,背后竟做着这样的事情。
展蔺眼眸微缩,他全然不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们奇门一向主张人妖和平,怎么可能将去抓妖,切割妖,还安在人类身上,绝对不可能!”
展天详摇摇手:“不信也是正常,奇门暗门与你们前门本就不同,你们也不必理会暗门做的事情。”
他看向云挽月:“小姑娘你不必挣扎了,你不会武,打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