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第一次受凉这么严重,头脑昏沉,身体发木,所以裴燕礼手指搭在她的脉象上时,她根本就没有察觉,勉强撑着精神同肖喻说话。
“表姐,病去如抽丝,你就应该多睡睡。”彩娘走过来。
裴燕礼迅速收回手,目光如炬地在月娘脸上扫视。
月娘笑道:“我吃了饭再睡。”
彩娘一手抱着雅雅,一手扶着月娘道:“表姐,快进房吧。”
月娘缓缓走进房里道:“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受个凉,感觉比生孩子还难受。”
彩娘立马接话:“那是你生孩子亏了身子。”
月娘没有反驳,坐下来吃点东西,就乏的不得了。
彩娘扶着她去休息。
裴燕礼刚刚趁机已经打量了各个房间,没发现什么伤害身子的物品,对彩娘道:“没什么需要修葺的。”
肖喻道:“麻烦你照顾月嫂子了。”
“应该的。”彩娘笑。
肖喻便和裴燕礼出了宋三武家,直接问:“怎么样?”
“确实是受凉。”裴燕礼道。
“怎么可能!”肖喻不相信:“谁受凉一日,就虚弱成这个样子。”
“不管是脉相上,还是神色上,都是受凉的症状,各个也没有和毒相关的物品,不过——”裴燕礼话锋一转,道:“这并不能说明没毒。”
肖喻道:“你详细说说。”
“边关有一种植物,食用后会呈现受凉症状,并不影响日常生活。”裴燕礼微微蹙眉:“只是月娘症状有些严重。”
“为什么会严重?”
“可能是对方没有掌握剂量,下毒下重了。”
太过分了!
肖喻压着怒火,问:“如何确定月娘中了毒?”
“银针验血。”
肖喻想了想,道:“是不是将银针扎入皮肤里即可?”
裴燕礼点头。
“好,这个我来办。”
裴燕点头。
晚上肖喻再次来送饭,蛋子再次把月娘喊醒了。
月娘看上去又虚弱了几分。
肖喻在彩娘没有注意的情况,用银针扎进月娘胳膊里,看着月娘毫无知觉,他忽然感觉到一阵心疼,然后拿着发黑的银针给裴燕礼看。
裴燕礼点头:“果然是柳叶杀。”
肖喻问:“柳叶杀?”
“嗯。”裴燕礼道:“柳叶杀是边关的一种植物,耐寒耐旱,形似柳叶,一般没有毒,若将它晒干,与水、药水一同煮沸,便可以无色无味地融入其中,让人产生受凉的假象,时间一久,便会身子亏空而死。”
是了!
《帝王梦》一书中,月娘就是身子亏空,难产而死,肖喻着急道:“有解药吗?”
“我派人去配了,明日应该可以拿到。”裴燕礼道。
“那我们还得找证据。”肖喻道。
“药渣。”裴燕礼道。
“我去看看。”肖喻道。
“我跟你一起。”
“行。”
二人来到宋三武家的院墙门,肖喻正想办法趴在墙头上看,突然身子一轻,他就被孔十一拽到不远处的树上,他吓了一跳。
裴燕礼伸手搂住他的腰,稳住他。
他顿时如同触电一般,立马将裴燕礼的手推开。
裴燕礼窘了一下,收回手,挠了挠剑眉,不再碰肖喻。
二人借着宋三武院里的烛光,看到彩娘小心翼翼地拿起药罐,将药汁倒进碗中,接着将药渣滤干,直接扔进灶洞里焚烧,最后才端着药汁进了卧房。
肖喻无语地看向裴燕礼。
“毁尸灭迹了。”裴燕礼道。
“这也说明药渣确实有问题,无论如何我们得拿到药渣,把证据整明白了,放到月娘和宋三武面前。”肖喻道。
裴燕礼轻巧地道:“嗯,这个简单,明日就能实现。”
肖喻也有办法了,道:“下去吧。”
裴燕礼便跳了下去。
肖喻又没有功夫底子,跳不了那么高。
裴燕礼突然举起双手道:“我抱你。”
“贱男人,还撩!”肖喻心里骂着,他转身,准备慢慢下。
裴燕礼摇摇头,再次上来,把肖喻揽下来。
肖喻一把推开他,朝小河子酒楼走去。
次日早上宋三武醒来,给月娘擦着脸和手。
月娘道:“夫君,日头老高了,怎么不去上工?”
“我今日不去,在家里照顾你。”宋三武道。
月娘不愿意了:“那怎么行?你不去,就没有银子,拿什么养我和雅雅啊。”
“银子没你重要。”宋三武是看月娘病不见好,实在担心。
“我就是受凉了,很快就好了,你不要小题大做,再说有彩娘在,我没事儿的。”月娘到底是把宋三武赶走了,她安静地躺着,再次奇怪自己怎么会病得这么重,可不等她细想,脑子又开始发昏发沉,她缓缓地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