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肆野将画面慢放到极致,一帧一帧盯着,最后鼠标停在佣人进入死角前的最后两秒上。
“您仔细看他的手。”
屏幕上,在进入死角最后一秒前,佣人紧攥的手出现松动,手中露出一角白色的纸。
“他知道死角的掩护只有三秒,所以要完美完成任务还不露馅,他必须在进入死角之前就准备好一切。”
“他手中露出那一角白色的纸,就是装药的纸。”
薄母惊骇,“……什么?!”
“他竟然这么大胆,小小一个佣人竟然敢下药谋害你!”
薄肆野早就猜到薄母不会轻易暴露,漫不经心地垂下眼眸,意味深长的说。
“是啊,小小一个佣人,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谁给他的胆子?”
“不如把他带上来,您亲自问问?”
事情已经败露到这个地步了,薄母也顾不上怎么圆谎了,直接全盘否认。
“荒唐!你竟然因为一个佣人怀疑我!”
“况且你怎么知道那张纸里面包的什么,这个佣人怎么就一定是我的人?”
“我才回国多久,怎么就有那么大的能力拉拢人心了。”
薄母急中生智,越急思路越是清晰,她今天一定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定罪!
“你那么确定这个佣人是我的人 是想借佣人的手诬陷我吗?我竟然不知道我的儿子这么恨我!”
薄肆野冷眼看着薄母变化自如的神情,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妈,我可没说过他是您的人。”
薄老爷子闭了闭眼,咳嗽两声说“把他带上来,让他自己指认,一切就都清晰明了了。”
“爸,那是监控死角,我们谁也不可能知道那里怎么了啊,怎么就断定是这个佣人?”
“我看是肆野恨毒了我,抓住一个不对劲就往我身上扔,说不定他已经买通了这个佣人!”
薄母不再专注薄肆野,转而和薄老爷子说,絮絮叨叨想要薄老爷子相信。
“你信不信马上这个佣人上来,一定咬定是我指使的他?”
“爸,你评评理。”
薄母被气得浑身发抖,说话语气咬的很重。
“我几十年没回来了,这才刚回来两个多月。肆野却在薄家几十年了,你觉得谁买通佣人的可能性更大?”
实则她心虚慌张的快要藏不住了,只能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她相信薄老爷子不会容忍这样的家丑被这么多人看见。
薄老爷子看都不看她,吩咐身边的人去把那个佣人带上来。
“爷爷坐在上位,想必看得真切。”
等待那个佣人过来的时候,当然也不会闲着。
“宁宁想喝我的酒时,阻拦他的都是谁,爷爷还记得吗?”
薄老爷子再次闭上眼,浑厚的声音难以掩盖疲惫,“肆野,够了。”
薄肆野笑,轻挑了挑眉,“看来是记得。”
薄老爷子坐在主位,薄肆野、沈宁和薄母他们离的那么近,怎么会不知道期间发生的事。
那杯酒,以及薄母和江安劝沈宁不能喝酒的不对劲,薄老爷子全都察觉了。
但他发觉了也只是当做没看到,任由事情发展,不想管他们的事。
应该说,不想管薄肆野的事。
人的心不可能做到极致的公平公正,即使是铁血手腕的老家主,在薄肆野和薄修厉两个孩子里,还是更喜欢活泼率真的薄修厉。
对外,两个孩子都是他精心培养的孙子。
在内,薄肆野从小性子就冷傲孤僻,所以他从小就被当成继承人培养。
继承人优柔寡断是大忌讳,所以薄老对他的教育极其严格,刻意不把偏爱给他。
而有了继承人,薄修厉就能自由肆意的长大了,薄老不能给薄肆野的偏爱,也统统给了他。
即使薄肆野和薄修厉长大后争斗 薄老也全当看不见,让他们两个去斗。
说疼薄肆野吗?那当然是疼的,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孩子。
但和薄修厉比不行。
薄老希望薄肆野撑起薄家,将薄家的辉煌延续下去。
但只希望薄修厉健康幸福,将来娶心爱的omega过一辈子。
薄肆野心里都清楚,所以和薄老之间一直隔着一层薄膜,关系不亲不近。
几分钟后薄老爷子吩咐下去的人回来了,却是独自一个人回来的,带回那个佣人已经翻墙跑了的消息。
薄肆野也早就预料到,听到这话面上毫无波澜,顺势将困在薄家的亲戚们都放回去了。
这些亲戚听到薄肆野说要放他们回去,顾不上看热闹了,纷纷打了个招呼就跑了,以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不过几分钟时间,大厅内就空了下来,无声的威压在空气中盘旋,压得人心脏沉闷。
坐在薄肆野身边一直看戏的沈宁歪了歪脑袋,察觉到薄肆野不对劲的情绪,抬起手轻轻在薄肆野手背上安抚性的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