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出现在视线里开始,她甚至忽略了耳边王天驰的自说自话。
谢程里解答的速度很快,不繁杂,每一步都是重点。虽然同为一个班上的人,早已习惯他这种天才型选手与普通人的差距,但每次亲眼目睹时都还是会忍不住唏嘘感叹。
数学老师站在讲台下,看着少年清越认真的身影,也不禁点头欣慰。
他教了一辈子书了,这样的学生真没碰上几个。
梁晚忽然有些后悔,仿佛就是在自己一次次出神和瞌睡中,错过了那别人都见证过的惊羡风姿,心里竟然流露出连她自己都说不准的遗憾。
“晚姐,真没必要,要真碰上这种题了,咱们要是认真看就纯纯浪费时间,不如直接看下一道呢。”王天驰继续和她授予自己丰富的老道经验:“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反正意思就是说要把分都拿在实处。”
“闭嘴!”梁晚不耐地转头瞪他。
她看的又不是题,吵吵个什么劲儿。
像个咂舌鹦鹉似的,烦死啦。
谢程里落笔的最后一下,下课铃声正好响起,数学老师走到他身边,敲了敲黑板什么话都没说就离开了教室,随后谢程里放下粉笔,走下讲台。
将解题思路留给同学们抄录。
梁晚见旁人都在抄,于是自己也马不停蹄地拿出笔记本抄,一众人奋笔疾书,生怕做值日的同学给擦掉了。
原本说没必要的王天驰,见大家都不约如同的模样,只好也跟着抄。
等梁晚好不容易抄完,转身准备去问那人时,却发现他座位上空空如也。
她兴致勃勃的脸色拉了下来,随口问了句:“他人呢?”
陈季闻声,缓缓抬起头,“抱作业去了。”
梁晚看了眼陈季,没再多说,顺手将刚才誊抄好的笔记本扔回抽屉里,抄了半天忽然就觉得甚是无趣。
随后她看了眼下课时间,她才想起得去年级办公室拿假条盖章之后找李芳签字。
见她都快上课了还往外跑,王天驰问道:“去哪儿啊晚姐?”
“请假。”
最近因为临近月考,学校门卫处管得有些严,中午不能像之前那样随便进出校门,得找老师他们开假条才行。
年级办公室开假条的那个女人是个出了名的关系户,每次同学去开假条的时候,都得遭受她一番趾高气扬的询问。
一般人她还不会轻易开,就也是梁晚———梁老师的女儿。有几分交情,毕竟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女人一边盖章,一边多了句嘴问梁晚:“生病啦?”
“嗯,有点感冒,想出去拿药。”
女人一副对她那点心思了如指掌的模样,轻哼一声,倒也不直接戳穿。
“行吧,自己注意安全。”
“谢谢。”她接下,勾起一个虚假至极的笑容弧度。
从年级办公室拿了假条后,为了赶在上课铃声响之前,梁晚就飞奔去找的李芳。
却没想到办公室里早有“座上宾”,于是她连忙在门口就停住了脚步,隔了几秒钟后,她缓缓探出头侧耳听着里面的声音。
刚才她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不是经常跟她较劲儿那正义使者嘛。
看样子是在里头挨训呢,头低得都要掉地上去了。
张菲下课后就被李芳叫到了办公室里“喝茶”,两人已经就她最近的学习问题聊了有一会儿了。
李芳从桌子上拿出张菲最近的各科小测试卷,摊在她面前。
女孩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不禁垂下了头,摆在身后的双手不停地搅动着手指,显得局促不安。
“是新学期跟不上吗?最近为什么成绩落下这么一大截。”李芳扶了扶眼镜,雷厉风行的女教师一点都没给她留下借口的余地。
“嗯。”她细若蚊声应答道。
李芳往前驱了驱摇动座椅,蹙眉认真观摩起她其中的语文试卷,翻页后指出古诗词的默写题,用红笔给她划出一个圈,质问:“这你都背不到吗?先前是怎么通过默写的?这可是死分。”
一连串的声声质问,张菲被问得心虚,没说话,反而脑袋垂得更低了。
见她不答,李芳摇了摇头,于是收了她的试卷放好后,才继续与她说:“老师不知道你最近是否出了一些状况,如果有你可以随时找我沟通,但如果只是因为懈怠了,那我想提醒你,如果你这次月考成绩没稳住,班里的优生补贴名额可就顺移给别人了。”
听罢,女孩搅动着手指的动作不禁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