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准备调大点电视音量的时候,身后的伙计就贼眉鼠眼地凑上前来,笑嘻嘻地说:
“行哥,同意一下吧,这妹妹都找我好几次了。”
“你再把老子联系方式给别人,削你信不信?”男人语气戏谑里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认真。
说着,黎之行就做个抬手的动作,却没打下去,只是用力地勾住了男人的脖颈,往下带了带。
对方也识趣地连声求饶:“行哥!行哥!错了错了,下次不敢了!”
正说着,外头就有人敲门说了句:
“行哥!有人找!”
黎之行松手后,还没来得及起身,就看见门外的人将梁晚往休息室里领了。
站黎之行身边的兄弟满脸深意地打趣了一句:“难怪不让我给呢,敢情哥你这早就有后手了啊。”
黎之行无语地斜他一眼,“我姐。”说完,他就起身了。
那人半信半疑地挠头,不免多打量了几眼梁晚,嘀咕道:“真姐还是假姐啊?”
不容他多想,就听黎之行使唤了句:“还不给你姐倒杯水去。”
男人笑着跟上去,“马上就去!只是咱姐要喝点什么?”
黎之行手底下的伙计岁数都不太,二十岁左右,像是没进过社会一样,稚气未脱,说起话的模样也挺好笑的。
梁晚含笑:“白水就好。”
“要温的。”黎之行临了补了句。
梁晚不免轻摇了摇头,他倒是还管得这么贴细。
等人走后,两人才不疾不徐地坐下聊天。
梁晚进来的时候就环顾了下周围,不说冰沙沙发这些都有,居然还有个小厨房和浴室,软硬设施齐全,这是拿这地儿当家住下了啊。
“怎么说?”黎之行看着她扫视的目光,抬了抬下巴,略显傲娇。
梁晚笑出声,“什么怎么说?”
“这地儿啊,有一说一啊,还行吧。”
“可把你能的。”
“哎,你这儿租金多少一个月啊,我看你这人不多啊,能供养走?”梁晚疑问。
黎之行无所谓地抬了抬肩,“养不死就行。”
两人正说着,刚才去倒水的人就回来了。
他规规矩矩地将水递给梁晚后,对黎之行说:
“行哥,外头来了上次那群人,老顾客了,他们今天缺几个,让你给个面子,去顶一下。”
“不去,说我没空。”黎之行一口就拒绝了。
男人听着这话明显有些不太好做,站在原地略显为难的样子,只好将求助的人目光看向梁晚,希望她能帮忙支支招,劝一下。
毕竟外头的人确实是常来,是俱乐部为数不多的固定收入来源,而且人还平时经常跟行哥和俱乐部里的人聊上个几句。
虽然知道黎之行很少跟人一起打球,但是他也的确见过行哥打球的,又不是不会。
人都难得一次开口,就给个面子呗。
梁晚自然是看到了他的求助眼神,思索了几秒,再看向黎之行那明显天王老子来了都不给色的臭脸,只好跟着娓劝了句:“去呗,说着我好久也没看你打球了,给个机会让我再睹风采。”
听着梁晚这么说话,他倒是还上劲儿了,勾着唇欠欠地来一句:“求我啊。”
梁晚冷“呵”一声,在伙计的惊异眼神之中,呛道:“别给脸不要脸。”
平时哪儿见过黎之行这么听话的一面,他就没服过什么人好吧。
黎之行最后还是同意了,没驳了外面那群老顾客的面,也没驳了她的面。
梁晚站在球场外面一圈,认真地看着里面的赛况。
有感感慨,他打球不像以前那么猛,手底下有了很多分寸,不再那么横冲直撞,梁晚看着都忽然有点不太熟悉这样的黎之行。
印象中,他是那个意气风发,没头没脑的青头,脾气上来,球场上跟人撞一下就能摔球的那种阵仗,如今看他这么谦让,倒还有点不习惯。
“晚姐,你说话还真有量。”男人听见黎之行刚才这么叫她,就也跟着这么叫了。
看他夸张地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梁晚有些疑惑,问:“他平时不打球?”
被问到的人一时没回答上,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很少打吧,不过他都一个人打,有时候两个兄弟偶尔叫他一次,他也来,人少就来。”
几场过去,场上从最开始的气势汹汹慢慢转变成温水煮青蛙的暗暗较量。
只有梁晚注意到,那个临时被拉来凑位的人,此时正气喘吁吁地扶着双膝,站在人群的末尾。
室外的雨下得越来越大,乌云浓浓地低垂在城市的上空,雨伴雷鸣,颇有夏日独有的阵阵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