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阔问起的时候,梁晚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张蕾插话:“你是不是手里头太轻松了,一天瞎打听呢。”
说着,张蕾就伸手揽住梁晚的肩膀,语气有些宣示主权的意味:“我跟你们说啊,梁晚可是我预定的弟媳人选呢。”
虽然知道她这话是在开玩笑,但听入耳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解释的时候,坐对面一直未说话的秦勉北忽然对她道:“我刚想起,唐律要的谈话记录,你是不是忘发我了?”
听着,梁晚抬眸与他对视的时候怔了一瞬,随后秒懂后,连忙应声道:“嗯对!我可能上午太忙了就给忘记,我马上回去给你找。”
两人默契地打起了配合,一起离开的饭桌。
等到出来后,不禁相视一笑。
正巧旁边是一家咖啡厅,梁晚出于谢意便主动请了杯咖啡。
“今天谢了啊。”梁晚微微抬了抬手中杯,笑着示意。
秦勉北靠着店角的玻璃门,半手抄兜,俊朗的面容扬起唇角,他看向女人的侧脸,街道的微风吹拂着她的碎发,她轻轻抿着杯中拿铁,清冷中糅杂着几分不经意的神碎。
从他来桓伦的第一天起,他一眼就注意到了她。
“口头答谢多敷衍,要不请我吃个饭?”他说笑道。
梁晚转头望向他手中的咖啡,秦勉北这才意识到她好像已经跟自己表达过了谢意。
他忍俊不禁地笑出声,“那改天我请你吃个饭吧。”
她转头看向他时,风将碎发吹进了眼眸,女人伸手往耳后别,“行啊,改天的事改天再说呗。”
“要不就明天?”
梁晚对上他视线的一刻,似乎将面前人的心思循了个干净,她心境明了,却并未拆除。
笑着婉拒道:“最近都不太行,我手里的案子要开庭了。”
她这话也确实不假,赵雅的离婚官司的确近在眼前了,不过她一点把握都没有。
比起输官司,更让她头疼的是当事人后续该有多难缠,只能尽力帮她稳住最大利益吧。
女人轻抿了杯中的咖啡,思绪飘远。
-
十四号那天,在中级人民法院,上午开庭。
这场打了将近五个月的离婚官司,最后在庭上左右不过半个小时,就宣判了结束。
其实结果在梁晚看来还是算好的,哪怕没有胜诉,但也的确是最大程度的利益化了。
至于她当事人想要求的,梁晚自认为她目前的水平确实达不到。
春日的阳光比起凛冬时,更刺辣了些。
尤其是直直地照在人身上时,似是火在烧。
梁晚的胳膊被赵雅死死地逮住,女人尖尖的指甲在她皮肤上留下一道道鲜红的划痕。
比起痛感,更让梁晚觉得窘迫的是此时从法院门口各周传来的目光。
女人的尖利声格外刺耳,“退钱!什么破律所!用你这么个人来糊弄我!当初明明说好了要帮我打赢的!”
梁晚一边耐着性子安抚着她,一边还要躲避着旁人的审视。
“赵女士,真的不是,我······”梁晚试图掰开她拉扯着自己胳膊的手。
话还没说完,呼的一掌伴随着风声,瞬时落在她脸上,火辣辣的痛感似是在灼烧着她的脸庞。
耳边嗡嗡的声音不断,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侧过了脸,那几秒都懵了。
以至于那片刻的慌乱,她都没看清扶住自己的人是谁。
好一阵才缓过神来,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谢程里同周教授在一旁身侧的。
气质温彬的老头站得有些远,大抵是对这个蛮横无理的中年女人有了极大阴影。
“呀哟!”女人惨叫出声,她好像听见手腕响了一声。
面前年轻男人见状还未松手,她直接破口大骂,好一会儿才看见不远处的那个老人,是她上次去找麻烦的那位教授。
他们都是一伙的。
“打人了!打人了!”赵雅惊呼。
周遭的人都将视线投了过来,眼瞧着里面的工作人员都在往外走。
闻声,梁晚回神,抬手握了握他反捏着女人的手腕,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腕上因为用力而突起的青筋,她慌张出声,“谢程里!”
男人没有松手,只是蹙眉转头,睥睨着她,眼眸中的寒光逼人:
“现在是什么人都能欺负?”
梁晚被扇的那一巴掌,留下了赫红的印记,白与红的对比,明显至极。
不自觉间,谢程里都没注意到自己手上的力度在不断加大,女人的惊呼声也渐渐变成了惨叫着让他放手。
久久僵持不下。
一直到里面的工作人员赶出来查看情况,谢程里才甩开赵雅的胳膊,收回了与梁晚对视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