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别的高二生最后一个暑假都要去学习补习的吗?怎么就他们学校不呢?搞特立独行是吧。
“别提了,钱比我重要。”
梁晚两指捏着吸管狠狠戳向杯底。
“瞧瞧你那不值钱的样。谢程里这种人一看就是以后要找大钱的人,有得忙嘞!鹏程万里懂不懂,人爸妈给他起这名儿说不定还就奔着这个念头去的。”
梁晚冷呵一声,“挺有文化。”
“说起他爸妈,李柳山之前不是说他是孤儿来着,真都没了啊?还是说从小被人拐了的呀?”
梁晚听这话越听越不顺耳,抬眸瞪她一眼,柳苏苏紧急闭了嘴,没再说下去。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再说了,这事儿我也没问过。”
“哎?你真不问问?我上次在山庄可就看见你俩偷偷摸摸那样了啊。到底怎么着啊?哪一步了呀?告没告白呀?你说的还是他说的啊?你怎么想的啊?明年可就高考了,要我说你俩肯定考不进一个大学,但一个城市还是有希望的啊,要是真发展长久,你不问问他家庭状况啊?”
听柳苏苏一副要与她滔滔不绝的说教模样,梁晚连忙抬手让她打住。
真服了,问这么多,她居然没一句能回答上的。
简直如鲠在喉。
最后只能哑口无言地朝柳苏苏竖起一个大拇指:“还是你行!”
见她回避,柳苏苏作势还要不依不饶地要问出个结果,梁晚连忙出手掐住她的下巴往相反的方向移,“别说我了啊,说说你呀,你不是要去集训了,怎么还不去啊!”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咬牙切齿,以前倒是没发现这姑娘有这么八卦呢。
说到这儿,柳苏苏顿时泄了气。
梁晚一瞬就察觉出了不对,小心收了手,“怎么了呀?老师没收你啊?”
柳苏苏仰天长叹,许久才拉这个脸回:“原本说好了好和那个大傻缺一起的,这不是他临时出事儿走了吗,姑奶奶怎么也得出于人道主义等他十天半个月吧。”
梁晚“咦”了一声,惊讶问道:“出什么事儿了,我怎么不知道。”
柳苏苏倒是没想梁晚不知道这事儿,不过也正常,事发紧急,他也只是给自己发了条简短消息而已。
于是解释:“他爷爷不是移民去澳洲了嘛,好像病危了,他连夜坐飞机赶去了。”
梁晚听着,面色也不免担忧了几分,“这样啊。不过你也别太跟人计较啊,毕竟是人家亲爷爷。”
“瞧你说这话,我也没这么无理取闹。”
“你在他面前还无理取闹少了啊?”
柳苏苏哼一声,转过头去,嘟嘴嘀咕:“也不知道跟谁啊,胳膊肘往外拐。”
“当然跟我们家柳苏苏天下第一好啰!”梁晚连忙凑过去讨好一声。
没说几句,梁晚的手机就连声响了好几下,她拿起来一看,全是催促的消息。
于是拿好桌上包,拍了拍柳苏苏说道:“快走吧柳小姐,一会儿演出该开始了,李柳山他们都等不及催了我们几次了。”
“来了来了。”
两人出了店。
城市的灯火在悄然上涨,繁星与明月融合在一起,皎洁璀璨。
霓虹灯在光影之中不断重叠,人来人往的时代天街,灯牌的光亮与喧嚣是最佳的组合,人声鼎沸,座无虚席。
越繁华,便会显得但单调寂寞,是两个矛盾的极致。
寂寥无人的街道,昏暗潮谧的楼道,被砍掉的大树留下了一道幽久的伤疤。
锅碗瓢盆的砸声一阵又一阵地响起,污言秽语的骂声几乎穿透整栋楼。
谢程里的脚步停留在台阶上,刚好将那一句话不偏不倚地听入耳。
“看演出!看屁的个演出!老子一天累死累活连顿饱饭回来都吃不到,你母女俩是存了心要饿死老子是吧!贱人!”男人的话语声刚落,女人就举起个烟灰缸朝他扔去。
“有你这么骂女儿的吗?饿一顿能把你饿死了不是?”
“操你妈!死婆娘!你他妈一天天在外面招蜂引蝶,把老子一个家都赌没了,老子今天非要弄死你!”男人大步朝女人走去,作势那一巴掌就快要打到女人脸上时。
厨房里的女孩刚好端着两盘菜出来,她梳着一个乖巧的马尾,裙子是上个周她妈妈赢了钱给她买的新的。
陈季将脑袋吹得很低,屋顶上摇晃的灯泡刺痛着她的眼眸,嗓子眼像是蔓延了一口苦水,压得她几乎快要说不出话来。
“吃饭了。”她放下盘子,继而转身进去拿了端出饭碗。
恰到好处的饭菜,恰到好处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