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又不是催你,吃慢点吃慢点……”
祁歇很快缓了过来,终于加快了速度,把手中的馅饼三下两下吃完了。
盛婳悠悠喝了口茶,道:
“你这一路走过来,可有发现什么异样?”
“她门口守着的侍卫里有两个不是熟面孔。”祁歇道。
这个“她”指的是谁,盛婳心知肚明。她很早以前就与祁歇通了气,让他不必把盛萤当做她的母亲。
“只有两个?”
“是,但她房中有无更多暂时不清楚。”
“可听见里面有人声?”
“有。而且还是男子……但我经过时,只听到一位,不知里面一共多少位。”
“冯新呢?”
“一路上没见到。”祁歇眸底泛起一抹冷色:
“他们很可能是一伙的。”
盛婳皱了皱眉,手上又不自觉喝完了一盏茶。她几乎可以确定盛萤会在今晚有所动作,但她究竟是要做什么却不得而知。
而她带的人不一定抗衡得过她。
这种处于被动的状态,让盛婳心头隐约有些不安。
看来今晚是睡不了了。
她心事重重,看着快要见底的茶杯,突然想到一件事——
房间里没有厕所,若要解决三急,她得去外面的茅厕。
思及此,盛婳又开始抓狂了:这干啥都不方便的古代世界,她到底什么时候能跑路啊……
她心里是真的有些欲哭无泪。
因为她刚刚干完了一碗面汤,又喝多了茶,此刻还真有些想要助力水循环。
但是不行。现在出去太危险了,盛萤还未就寝,外面又狂风大作,至少也要等到夜深守卫松懈的时候再出去。
这样想着,趁着祁歇专注收拾碗筷没有注意到这边,盛婳徒劳无功地想把方才缠得紧紧的腰带松一松,好憋住那股生理冲动。
也不知道刚刚穿衣服的时候抽的是哪根筋,腰带的结被她绑着绑着移到了后面。
广袖如云垂下,在檀木椅上堆成一叠,借着衣服的遮掩,盛婳屏住呼吸,把手伸到背后,费力地解着绳结。
一引一穿,再一勾一拉……原本缠得死紧的腰带被她弄得更加杂乱了。
方才她图快,因此手下只是潦草绑了一下再用力箍住,确保它不掉下来。这下倒是自讨苦吃,彻底犯难了。
“……祁歇,帮我解一下腰带。”
半晌,盛婳只能放下快要抽筋的手,憋红着脸道。
祁歇手里的漆盘差点拿不稳,那张不属于他的脸上浮现出了震惊的神色,眸光微颤。
盛婳猛然发现自己刚刚那句话有点歧义,连忙解释道:
“刚刚吃得太饱了,我想把腰带松一松。”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盛婳说完这句话,好像看到祁歇那双眼睛里闪过一丝恍然,又似乎有一点失望。
失望什么?盛婳有些莫名,站起来想要细看。
祁歇却在这时垂着眼睫走到她身后,为她解起了腰带。
盛婳于是将刚刚的问题抛之脑后,顺从地抬起手,嘴上还在不停絮叨着:
“这次可是意外啊。往常都是春舟来帮我处理的,现在换我自己来反而不太会了,唉……没有春舟真是太不方便了,我现在好想她啊……”
祁歇在她身后的动作一顿,抿了抿唇,又继续。
不消须臾,盛婳便感觉到他在她背后三下五下就解开了死结。
却不知为何,他站在原地,攥着腰带不动了。
窗外雨声还在淅淅沥沥,在盛婳看不见的地方,祁歇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
那股怎么闻都闻不腻的兰花香味越发清晰,在此刻,凝睇着这截纤细的腰身,仿佛穿过广袖之间的间隙,双手一握就能轻易环住——
祁歇有一瞬间想要用手臂箍住它,再用力将面前这个人抱进怀里。
就只是抱着,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便是无与伦比的慰藉。
不为人知的渴盼开始一点点侵噬着他的心脏,疯狂而焦灼,又只能死死隐忍着,不让其倾泻而出。
“……祁歇?”
察觉到空气中一种莫名其妙又难以言喻的氛围正在悄然蔓延,盛婳不禁出言唤他。
疑惑的声音传进耳朵里,祁歇回过神来,平复着内心澎湃的挣扎。
哪怕知晓她看不见,他也仍低下头掩饰着目光 ,将手中的腰带规规矩矩地虚环过她的腰身,默默递给了她。
“我、我自己来就行。”
盛婳忙不迭接过来,手上在正面重新系了一个容易解开又不至太过绷紧的结。
感觉到空气中那股粘稠的气息渐渐消散开来,盛婳不知为何竟悄悄松了口气,反应过来后又暗叹自己还是太过敏感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