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朝着银月勾了勾手指,让她侧身上前,故作神秘地对她交代了一些事情。
银月眼睛张大,似乎是不赞同,甘琼英却神色疯癫地摩挲着环玉吊坠道:“三皇子已然对我心软,只有这样他才不会怀疑我是故意同温雪玲过不去。只管按我说的办!”
惠水河横贯殷都,环城而抱,甘琼英赴钟离正真的约,要过好几道桥。
有些是石桥,有些是木桥。
甘琼英来之前虽然心痛的劲还没过,但是她穿越以来第一次出门,也实在是新鲜,从马车的车窗,透过软帘的缝隙,看了外面一路。
她记得有一架木桥,正处在要进主城区的地方,栏杆低矮,引惠水河到此,已经不能称之为河,只能算作水渠了。
因为考虑到城中百姓的安危,专门修窄了渠道,还垫了底。
只有齐腰深。
于是后面远远跟着的温雪玲车驾,很快发现端容公主的车驾越来越慢,甚至停下了。
侍从询问温雪玲:“郡主,端容公主停下了,我们是否要绕路?”
温雪玲咬了咬嘴唇,面色也不太好,想到方才她远远看到,一直对端容不假辞色的钟离正真,竟然对她表现出了亲密。
温雪玲心中十分看不上端容的狐媚做派,更觉得女子不该那般放浪形骸,她从来是避其锋芒,但不代表她堂堂荆西郡主,真的怕了她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公主!
父亲信中劝她避其锋芒,温雪玲向来是听的,但是今夜她想起那金川质子对端容的模样就心烦。
于是她道:“不用管,走我们的,她端容再怎么风光邪佞,难不成还能拦了我的车架,要了我的命去不成?”
于是温雪玲的车架慢慢地超过了甘琼英的车架,而后——在他们上了木桥之后,甘琼英的马匹突然惊了。
马车以一种失控之态,迅速朝着温雪玲的车架撞去。
“砰”一声巨响,温雪玲驾车的辕马也惊了。
河边栏杆年久失修,马车剧烈的冲撞之间,两匹辕马都惊恐瞪大鼻孔,然后一前一后拉着车跌进了河里。
“咚咚”接连的两声落水,惊扰了夜里的河中青蛙。
伴随着孤寡孤寡的叫声,两边人急切喊着救人的声音也随后响起。
甘琼英虽然准备好了,但是乍然入水,还是让她被激得不轻。
但是很快她就笑了起来,因为水很浅,两边带着的随从全都是高手,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生命危险。
连马都好好的,顶多喝了点水。
水线刚刚没过马车,除了有点冷,她心口丝丝拉拉的疼痛却消失了。
这段剧情应当是过了!
她真的好聪明啊!
这样一来,端容公主恶毒嫉妒,将雪娥郡主温雪玲推到水里的剧情——就变成了端容公主的车架受惊,不慎将雪娥郡主的车架带到了河里!
剧情虽然不能逃避,但却是能够改变的,有很多可操作空间!
她可以换一种方式“走剧情”,妈妈再也不用担心她像原著那样凄惨死去了!
第19章 到手的财神不能丢
甘琼英被人从马车中拉出来,马也已经从水中站起,她踩在车辕上,身边好几个人扶着,她却先看向了温雪玲的车驾。
她的车是被甘琼英的车架撞到而侧翻,温雪玲大抵是呛了水,被从车里拉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被活活吓得小脸煞白,吐了好几口水后,抹了脸一抬头,正对上甘琼英居高临下的视线。
甘琼英糊弄过了剧情,心口不疼,又泡了一下水,酒气尽散,整个人神清气爽。
她对着温雪玲笑了笑,照着剧情里面“端容公主”把温雪玲推水里的台词,不走心地说道:“就凭你,也想跟我争?”
原剧情里,端容说这几个字时相当的阴沉恶毒,让人听了之后犹如脊骨有蛇虫在爬。
但是甘琼英此刻说出口,声音甚至带着些许笑意。
可恰恰是这浑不在意又高高在上的松弛姿态,把温雪玲刺激得后脊一寒,湿透的薄裙被夜风一吹,她直接发疯了。
“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
温雪玲张了张嘴,又呸了一口,满嘴的河中脏水,有股子难言的水草腥味。
她到底也是被娇养长大,虽然外人都传她性情极好,有大家风范,模样更是南召最推崇的素雅清丽。
可在这月黑风高的“杀人夜”,温雪玲也顾不得什么涵养仪态,伸手指着甘琼英,被侍从们扶上她的马车车辕后,跳脚对甘琼英道:“你是故意的!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甘琼英挑了下眉,心说小白花女主你是不是崩人设了?
甘琼英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有种非常神奇的特质,那就是任何人在她的面前,都很难藏住真面目。